成为国际指挥大师期望的老师,尚未完全遭教职渗透的阴暗面。
虽然想乐观地相信,但有时我会强烈感到不安,草壁老师似乎就要离开学校。尽管是可笑的预感,不过最近我益发投入练习,只是想挽留老师。
「我对那支长笛很好奇。」
草壁老师的话声静静传来,我不由得应道:「长笛?」
「嗯。有花纹的长笛相当罕见,真琴参加伦敦的乐团时看过一次。」
真琴是山边教练的名字,山边真琴。
「那么罕见吗?」
「我来解说一下吧。你今天也带来学校了吗?」
「啊,对。因为是借来的,锁在音乐准备室的置物柜。」我探出上身,从书包底层掏出小钥匙。
这么一提……我瞥向从草壁老师进保健室后,就一语不发的春太。不出所料,他紧张万分。就算是平常的社团活动,他那不愿引起老师猜疑,却又挖空心思设法黏住老师的模样,简直是我的恶梦。
春太突然一动,一把抢过钥匙。
「我也非常好奇,能不能一起听?我去拿长笛。」
由于成岛离开,春太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继续赖在保健室的藉口。拉门猛力关上,春太奔驰而去。
不愿让老师和我独处,以春太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向校舍四楼的音乐准备室,再回到一楼的保健室。只见他腋下夹著长笛硬盒,气喘如牛。
「谢、谢谢。不、不必这么赶也没关系啊……」草壁老师狼狈接下,取出拆解后的纯银长笛。银光闪闪的头部管和主管上,形状相同的花纹规则并排。
「那像不像蔓藤花纹?」
「会吗?」草壁老师调整镜框,神情严肃地观察。
我和春太也用力伸长脖子,大饱难得的眼福。
「你们脸靠太近了。」
啊,对不起。我们恢复原本的姿势,草壁老师解释:
「除了音色,纯银长笛还有其他的特性。虽然是一种感觉,但纯银和钢琴琴键难得使用的象牙一样,会产生适度的磨擦。许多职业长笛演奏家都喜欢那种磨擦感,有些铜管演奏者也会特地将嘴唇接触的部分镀银。」
这样啊。我点点头,对仍有许多未知事物的世界微微涌出好奇心。
「还有一点。纯银的光反射率高,看起来亮白生辉。然而,若是疏忽保养,会与空气中的硫磺成分结合,逐渐泛黑,变成暗灰色。」
春太理解得很快:「换句话说,平常不会在纯银的乐器上雕刻吗?」
「没错。即使如此,还是要雕刻,表示有设计以外的目的。」
草壁老师望向我。我回溯记忆,尽量详细转述仓泽乐器行老板告诉我的事。
「原来如此,受诅咒的长笛啊……」
「老师不会笑吗?」
听完我说的诡异内容,草壁老师甚至没流露一丝困惑。
「相不相信暂且不论,我很感兴趣。比方,老板提到的『诅咒的真相』。依你的叙述,老板似乎不是迷信的人。」
这么说来,仓泽乐器行的老板提过,他可能漏掉一些可用逻辑解释的事。草壁老师接著道:
「何况,这支长笛的诅咒,究竟是什么?」
「咦……不是有隐藏的弦,会让每一个主人都变得不幸吗?」
「你看到那隐藏的弦了吗?」
「看到了。」
春太露出「我怎么没听说」的表情,于是我举起纯银的长笛主管。一移动,花纹便跟著扭曲。
「哪边?」春太一脸诧异。
「记得是这里。」我指向一处。
「没有啊⋯⋯」
「咦?真奇怪。有时看得到,有时看不到。」我变换拿长笛的角度。
「我也没看到,是怎样的形状?」
草壁老师拿出记事本和原子笔递给我,我打开空白页,画了个「☽」的记号。
「弦月形状?」春太说。
「也可看成弓弦。」草壁老师补充。
「其他还有这样的记号,散布在各种地方。」
我加上「☉」和「♆」的记号。草壁老师和春太蹙起眉,歪著头。原来他们也有不知道的事啊,我有些沉浸在优越感中。
「其实,我在超商翻杂志时,在占卜专栏看过类似的记号。」
我告诉两人这些是什么记号。
「原来是占星术的天文符号吗?」草壁老师十分惊讶。「看到这叉子般的三叉长枪形状,我忽然想到,第一个是月亮,第二个是太阳,最后一个是海王星。既然有太阳和海王星,或许还隐藏著中间的行星。」
「没错、没错,我觉得可能有冥王星的『♇』,或许找到幸运的木星『♃』,就会遇上幸运的事……」
春太接过话:「难怪你会沉迷到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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