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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看得出什么吗?」大河原老师的眼中浮现感兴趣的色彩。
此时界雄突然走上前,细细观察大河原老师的脸。
「老师化妆的方式不是用加强法,而是用修饰法。真是高明呢。」
大河原老师眨眨眼,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明明是男生,却注意这种奇怪的地方。你之前到底都跟什么样的大人来往?」
「都是些爷爷奶奶。他们顽强地活到现在,告诉我很多无关紧要的知识。」
「你跟老人家感情很好吗?那我可不能小看你,毕竟格言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说完,大河原老师闭上眼睛,青少年般地抓了抓后脑杓。
「……唉呀,我明明看起来很年轻,这所学校的学生几乎都没发现呢。」
大河原老师再次自我介绍。大河原有佳,三十一岁。听到她的年纪,岩崎社长跟松田副社长都睁圆眼。「谁教你们不问。」大河原老师露出促狭的笑容,不过我也吓到了。
「这所学校是我的母校。我还是学生的时候,这是个死板的地方,不过理事长的儿子当上校长后出现很大的变化……」
大河原老师望向几乎占据整面墙的窗户,整片操场与绿意映入窗户。
她映在玻璃中的双眼,让我觉得她似乎正望着遥远某处。
「……我出社会后遇到了很多事,不过二十六岁后,我到安养中心工作,并考过大学同等学力鉴定考试,开始上进修学士班。」
「进修学士班?」我重复一次。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夜间部。你们最好记住,日本存在着只要本人有心,无论何时都能重来的系统,所以不能放弃。半工半读很辛苦,不过我还是努力拿到高中老师的资格,回到这间学校。特别找我回来当实习老师的,就是我的恩师堺老师。」
原来她也辛苦过……我好像明白纤细的她内心为何蕴藏着这股气魄,或说为什么对我们三个外校学生态度如此宽大。
「岩崎同学。」大河原老师说。
「老师请说。」
「这样真的不行。再怎么烦恼,也不能找其他学校的帮手过来。」
「不,他们是藤咲的学生。他们上周转学来,预定下周又要转学。」
岩崎社长还在装傻,我们三人朝他投去哑口无言的目光。我们事前可没谈过这种乱来的设定啊?大河原老师伸手掩住嘴,装出夸张的惊讶神色。
「流浪学生!」
「就是流浪学生没错。老师,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过吗?有一部古早的少女漫画,主角辗转漂泊在日本各地的校园间,英勇解决各种事件。」
「岩崎同学……」
「大河原老师,我们今天已经下定决心,现在真的做好觉悟了。无论是失去指导老师的我们,还是失去实习指导教师的大河原老师都需要堺老师。我们要弄清楚这间教室发生过什么,无论如何都要让堺老师回来。」
岩崎社长展现出一步也不会退让的姿态。大河原老师转头看向松田副社长,她也向老师微微点头。大河原老师垂下视线。
「……要是你们在堺老师不在的时候惹出什么问题,我就没脸见他了。」
短暂沉默后,她带着甩开某种情绪的表情抬头,对我们三人微笑。
「听好哦?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朋友,当作是我找你们来的。」
3
我们坐在椅子上,将大河原老师围在中间。敞开窗户吹进来的平稳微风拂开窗帘,运动社团的吆喝声重重相叠,如轮唱般在黄昏的教室中响起。
大河原老师压低声调。
「从未迟到、请假,工作态度与绩效都受到所有人肯定的班导师,被校方单方面下达停职处分。下达处分的是校长,其他老师跟班上学生都没得到任何详细说明。」
「大河原老师也没被告知理由吗?」我问。
「我说呢,穗村同学,我终究只是客人,校方不会告诉我超过必要的讯息。实习老师的力量太微薄了。」
「但他是您的恩师吧?若我的恩师碰到这种不讲理的对待,我绝对没办法袖手旁观。」
面对不肯罢休的我,大河原老师露出怀旧般的率直目光,反过来注视我。
「……你觉得在这种时候,什么方式最快得到情报?」
「咦?」
「直接问当事人。」一晃脑袋,长发就跟着飘动的界雄插嘴。
「对。我知道堺老师的电话号码跟家里住址,曾跟他联络,也登门拜访。表面上是为了确认实习记录跟重新评估课程大纲就是了。」
椅脚喀哒一动的声音响起,岩崎社长探出身子。
「那么大河原老师有从堺老师口中听到真相吗?」
「关于停职在家的处分,他只说一句话。」
「……什么话?」
「我非得在此刻说出来不可吗?」
大河原老师露出困扰的神情,岩崎社长投去乞求的目光。她无法继续坚持地闭上眼睛,一字一句清楚背出来。
这句话深深刻在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