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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色很像,根据编曲,可能挺有意思。」马伦伸手支住下巴,佩服地说。
「没错没错,有个学姐很有实力,但因为编制的关系,无法获选比赛成员。她很有冲劲。她最初犹豫过,不过经过我们一番说服,她答应了。」
他这个人想必不会过河拆桥吧,我一边听一边想。所以她才会答应。
同时,我暗自屛住气息。我放眼望去时,大家似乎也察觉到同一件事。
大猩猩——更正,堺老师一次也没有在这段话中登场,尽管状况如此危急。他们试着靠自己的力量越过难关,堺老师则保持一定距离观察,似乎隐约可见这种局面。社团运作完全由社员负责协商,同时由指导老师下妥善的最终判断——明年我们就是要跟这么厉害的高中竞争普门馆资格吗?大火过后的户外教室——在奇妙现实感伴随下,春太自虐般的形容浮现在我脑中。
「草壁老师大约什么时候开始介入的?」
听到成岛平静的询问,岩崎社长垂下肩膀。
「堺老师向学校请假后。名义上是病假,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目前还无法预计他何时回来。」
「在这种重要的时期吗?」片桐社长蹙眉。
「……是的。」岩崎社长出现慎选言词的口吻。「超高音萨克斯风的编曲是麻烦堺老师帮忙,但完成的谱难度很高——不过这也很有那位老师的风格——必须一边练习,一边反复修正。我们需要的不是平凡的音乐老师,而是专业人士的建议。」
「喂喂喂,等一下。」片桐社长打断他。「如果是那位顽强的老师,他就算躺在医院病床上也会协助指导。」
岩崎社长垂下头,心事重重地一手捂住脸。他沉默一段时间,不久,他下定决心般拿开那只手。「其实堺老师并不是请病假,而是突然被停职。」
「停职?」片桐社长露出讶异神情。
「对,一开始我们还会在外头见面,但后来学校严格禁止我们接触。只靠电话交流有极限,而且须在预赛一个月前完成乐谱。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出现了一位愿意帮助的老师。」
「事情总算连起来了。」成岛说。「不过跟之前听说的有出入。」
「不,就结果而言,还是形成了我们向老师求援的局面。草壁老师勉强自己陪我们到深夜,真的很抱歉。」
马伦疑惑地侧过头。「草壁老师怎么知道你们的困境呢?」
「大概是堺老师说的,他们两人在联合练习会中交情变得很深厚。」
交情深厚?我眼里完全看不出这种迹象。堺老师老是在联合练习会怒吼,还是一有空档就到阳台抽一根的老烟枪。大概观察到我的表情,岩崎社长说了声「那个……」当开场白后说:
「你们是不是误会堺老师了?虽然外表那样,但他是出色的指导老师,对草壁老师也有很高的评价,说他虽然年轻,但有许多値得学习之处。」
听他这么说真令人高兴。岩崎社长闭上嘴,出现一段短暂沉默。
春太以带刺的口吻刺破沉默。他还在生气。
「真让人不爽。只看结果,就是大猩猩委婉利用草壁老师嘛。」
岩崎社长跟松田副社长注视春太,两人无以反驳地垂下头,就算指导老师被称做大猩猩也一样。春太纠缠不放地问:
「我姑且问一下,乐谱完成了吗?」
「……还没。」岩崎社长答得很无力。
「那不就又要麻烦草壁老师了?」
「不、不会的,不能再麻烦老师了。」岩崎社长语无伦次起来。
「要我们老师中途抛开不管?那位老师才做不到。」
岩崎社长闭上嘴,松田副社长划来凌厉的视线。
春太从椅上起身,他走向两人并且凑近。「你们根本没搞清楚状况。」
那张侧脸——带着充满男子气概、认真到让我心中一惊的表情。
「你叫岩崎是吗?找超高音萨克斯风当替补是没什么问题,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没解决啊。以你的性格,我想你已经有最低限度的事前沟通,但你依然没处理好双簧管演奏者反对派的摩擦。听起来,你找到替补人员后就完全没有任何安抚措施。现在已经到极限了,最好设法赶快让大猩猩回来。大猩猩现在应该也担心你们担心得不得了。」
沉默良久的岩崎社长口中发出叹息。
「……我明白,我非常明白。我们也希望堺老师快点回来。」
「那就去做你们做得到的事。为什么没对校长或家长说情?管乐社是藤咲高中的传统大社团不是吗?照理说很多人站在你们这边,更何况你们还是重现社团比赛成绩的私立学校。」
春太激动的声音让教务主任一摇一晃的身体瞬间停止,音乐教室一下鸦雀无声。岩崎社长跟松田副社长一副心想「咦,原来有人在?」似的,注意到教务主任。在众人提心吊胆的观察中,主任再度一摇一晃地打起瞌睡,大家于是安心下来。
「那是新型的呼吸中止症,请不要在意。」
春太收拾起情绪如此说道。后藤努力忍笑。
「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被严格禁止接触,肯定出现了异常状况。」
听到成岛嘀咕,岩崎社长点头。
「对……但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异常状况。一旦知道堺老师停职的理由,就能找校长或后援会的父母说情;然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