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团结的神色。藤咲高中管乐社社长跟副社长要来我们学校,到这间音乐教室。今天大家聚集在此,一方面是为了看录影带,另一方面也是要跟他们见面。当中也有社员满心愤慨,想看看他们有什么脸来见我们。
录影带即将播放第二次,界雄闷闷的鼓棒声咚咚咚地守着独自的步调,缓缓从音乐准备室传来。理应知道事情始末的教务主任一直打盹,不管叫几次都继续瞌睡,我们决定不管他了。
约定的五分钟前,拉门被轻轻敲响。穿短袖衬衫打领带,以及穿短袖衬衫搭缎带,一对着夏装的男女走进。等待已久,所有人都挺直背脊。脸上留有些许痘疤的男学生跟很适合绑辫子的女学生恭敬问好。
「——这次造成你们的麻烦,真的很抱歉。我是社长岩崎。」
男学生彬彬有礼地低头道歉,拿着糕点礼盒的女学生也深深低下头,「我是副社长松田」。藤咲高中管乐社的社长跟副社长都是在四月交接,他们跟我们一样是二年级。
两人在一年级生准备的椅子坐下,与众人面对面。
我们事前得到通知,他们的指导老师——在四校联合练习中大吼的猩猩——堺老师因身体不适而跟学校请假。话虽如此,向外校老师,况且还是外校管乐社的老师求助实在太贪图方便了,甚至该说是犯规。仅管现在确实是大会预赛前的重要时期,但我们也一样。
在此之前,一直默默待在教室角落的春太突然有动作,他拉着椅子走近,插进我在的最前方一排并且坐下。
这家伙没问题吗?片桐社长用眼神向我送出讯号。我细察春太的侧脸,他神色冷静。应该没问题,我也用眼神回应片桐社长。
春太开口第一句话是:
「把大猩猩的头拿来。」
他根本不冷静。
大家一起捣住春太的嘴,把他推到后面。这次换后藤跑过来,她握紧双手拳头呐咸:「把老师还来!」
什么跟什么嘛。大家一起捣住后藤的嘴,把她推到后面。这里是相亲相爱的小学班级吗?各位——应该没有会胡言乱语的人了——
片桐社长叹着气般盘起胳膊,望着岩崎社长。
「但我不懂。你们跟我们不同,有各部门的干部运作,毕业学长姐也会频繁露面吧?指导老师不在,照理说也能练习。」
岩崎社长默默点头。我对坐在隔壁的马伦耳语:
「干部、毕业学长姐……藤咲高中管乐社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此时反方向传来回答:
「前阵子只有他们A部门的成员参加联合练习会,但全社总人数其实超过八十人。假如他们是近代管乐社,我们就是大火过后的户外教室。」
不知何时复活的春太坐下来。岩崎社长跟松田副社始终低垂着头,他们在腿上握紧拳头。而片桐社长觉得难以处理这副局面地抓抓头说:
「我们指导老师问题不大,听说只吊了点滴,今天下午就出院了。老师明天就会回学校。」
听到这句话,两人放下心。但我根本无法安心。因脱水或过劳倒下住院一天,这种模式在我国中排球社时代也发生过。虽然只吊点滴,但会被医生要求绝对要静养。
「……你们这么完备的环境都做不到,但我们指导老师做得到的事是什么?」
听到片桐社长平静的疑问,岩崎社长紧闭的嘴终于张开。
「A部门的自选曲有双簧管独奏,负责独奏的同学在上学途中碰到交通事故,骑脚踏车时摔倒导致手腕骨折,完全痊愈要两个月。」
大家一片哗然。完全痊愈要两个月,这样赶不上决定普门馆参赛权的分部大会。
「不是有三人吹双簧管吗?」因为在联合练习会一起练习过,成岛探出身子问。
「……是的。有名三年级生有能力替补独奏,但他要准备升学考而提出退社申请了。剩下那人——」岩崎社长难以启齿地沉默片刻,「我们不可能得到他的帮忙。」
「为什么?」成岛问。
「那个人反对选我当社长,现在社内还有反对派。」
众人面面相觑。松田副社长无法忍耐地脱口而出。
「岩崎高中才学上低音号,一直努力至今。有人不满他胜过资历更深的人当上社长。」
岩崎社长说声「好了」,试着安抚激动的她。
「……大社团也很辛苦呢。」片桐社长发出事不干己的感叹。
「不好意思,」我有件在意的事情,于是对岩崎社长发问,「你高中才学,那你国中在做什么?」
「我以前打手球。」他拘谨地道,难为情垂下头。「不过我的腰跟膝盖伤一直没好,不可能成为正选球员,所以逃跑了。」
原来有人跟我有同样的境遇。
伴随着叹气,春太插嘴:
「破格提拔的新社长得不到反对派协助,就什么解决方案都想不出来吗?」
「剩下那人也跟我同年级。我再三拜托他,管他是反对派还是什么都无所谓。但他迟迟没决定,而且上个月重要的练习日中,他翘掉了四天,临时爽约的坏习惯就是改不掉,也没有弥补缺陷的稳健台风。考虑到其他以晋级为目标的社员,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大力推荐这个人选。合奏的主要成员也跟我意见相同。」
「那要怎么办?」换我问。
「要用超高音萨克斯风。」岩崎社长的眼神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