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尼特族。」充满俗人气息的片桐社长说出这种不像话的发言。
但芹泽没摆出丝毫不快的神情。
「也没那么好,我更想要爸妈都在的一般家庭。」
「我们这种有九个小孩的家庭,难道你也觉得很好吗?」
片桐社长紧抓住奇怪的问题点。
「那就伤脑筋了。社长的妹妹很烦,实际上也真的很缠人,我还把她骂哭了。」
「……的确有这回事。」
「我觉得她是很体贴哥哥的妹妹。她明年会进入这所高中吧?」
「谁知道。」
片桐社长急促扔下这句后就移开注视芹泽的视线。我们好像隐约窥探到两人之间奇妙的因缘。
差不多轮到我出场了。我做作地清清喉咙,正要将纸杯贴到嘴边时,春太一把拿走我的纸杯。
「芹泽,可以问一下吗?」
床上的她转过头,我也瞪大眼睛。
「从你看来,我们的乐团怎么样?」
芹泽眨了好几次眼。
「……你们目前没有可供评价的成果,根本连正规乐团都算不上。」
「我知道。」春太非常认真。
大家在沉默之中过了几秒。
「我听过传闻,但你们难道真心把目标放在普门馆?」
春太颔首,我身为散播传闻的源头,也负起责任地点头。你们这份自信从哪里来的?芹泽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依序看向片桐社长、马伦跟成岛,最后停在草壁老师身上。
「……这样啊。那老师难以出口的事,现在就由我代为告诉你们。」
我屛息以待。
「最少要凑到三十人。」
「三十人?为什么?」成岛平静回应。
「高中组八部门全国大会中,三十人是有勇无谋的底线。若少于三十人,与达到上限五十五人参加的强校会差距太大。管乐是以全体演奏力决胜负吧?如果比赛是用同样曲目竞争的指定曲,人数太少会是致命伤,怎么想都很不利。」
「等一下,有弥补差距的方法。」春太加强语气反驳。
芹泽摆出一副想说「那种事我也知道」的表情回答:「更动乐谱对吧?也就是改编,而且须是出乎专业评审意料,印象深刻的改编。在这所学校里,有个做得到这件事的指导老师。而且他不是普通的指导老师,还是一时称为日本音乐会宠儿的指挥。我想,还有评审记得这个人……嗯,虽然不利的局面没变,但我想足以取得挑战强校的资格了。」
众人目光转向草壁老师。草壁老师不知为何表情暗下来,不发一语。
「还有,今年最好放弃。」
咦?我心中一惊地看身旁,春太冷静以对,片桐社长则露出有点安心的表情。
「现在管乐社要补足人数得靠新生吧?但恐怕大会当天能上场的没几人。比起人数不足而惨败,还不如报名三十五人以下、只比自选曲的B部门,我如果是指导老师就会这么做。先把目标放在B部门分部大会的金奖,借这个机会培养实力。第一次参赛就拿到金奖的高中多得是。」
「……意思是说,我这代妥善传承给上条他们就行了吧?」片桐社长压抑地道。
「顺利的话,明年报名A部门的机会就会到来。虽然今年形同放弃普门馆,不过社长的妹妹肯定能够雪耻。她有吹小号的才能。」
片桐社长露出沉思神情,不过他似乎早已做出结论。另一方面,春太频频朝芹泽投去一副有问题想问的视线。
「上条你真有意思。」
「咦……」春太回过神。
「我还以为只有穗村会在脸上毫无顾虑地表现出『拜托加入管乐社!』,结果你也一样。你们真像。」
春太眨眨眼睛,与我互望一眼。
「……不好意思,」马伦代为说出我们难以启口的提议,「……那个,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也要拜托你。」成岛也低头请求。
芹泽注视我们。她的视线忽然在半空中飘移,仿佛在寻找话语般停顿片刻后,她接着转头看草壁老师。
「老师明明放弃音乐家的道路,为什么现在还在这种地方公立学校担任音乐老师,以这种形式保持跟音乐的关连呢?」
话题转变方向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芹泽跟草壁老师之间,有着两人才能理解的事物。他们给我这种感觉。草壁老师默默注视她,道出没有经过矫饰与修饰、简短而震撼心灵的一句话:
「我只有这项能力,才会紧抓着不放。」
听到这句话,芹泽泛起脆弱的微笑。
「我懂,我也一样。成为职业演奏者的路还没有封闭。」
她狭长的眼眸转向我们。
「因为耳朵的缘故,长期陪伴我的指导老师离去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一段时间觉得就算是管乐社也没关系,想找到一个容身之处。不过对认真努力的你们来说,这种态度很失礼。我能做的,只有在我自己决定的道路上前进到自己满意为止。」
我想反驳,但现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