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直接了。春太说到一半,成岛制止他。
“为什么马伦不吹萨克斯风了?刚才他还无视我。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不是他的心理谘商师。”
“你不是说跟他往来已久吗?”
我注视著濒临发火的成岛,名越也睁大眼睛。
“难道你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吗?”
“你在乱说什么。”
“像是你喜欢上他之类的。”
“咦,真的假的?”我两眼放光。
成岛太过安静,名越跟我都渐渐害怕起来。
“双簧管总是依恋著萨克斯风。”
春太开口,扫去让人如坐针毡的沉默。
“法国号也一样。要是负责高音域旋律的小号跟萨克斯风表现不好,负责自然音的双簧管跟法国号就无法发挥。成岛国中的管乐社遇到的困境就在此,我们管乐社现在的问题点也在这里。”
“也就是说,这是双簧管跟法国号的热情邀约啊。”名越朝成岛一瞥。他的眼神在说,好吧,我就当成这样吧。“那长笛呢?”
我跟服务生续点了甜甜圈。“咦,有什么事吗?”
“算了。”名越带著“我已经看开”的眼神深深靠到椅背上。“我先说好,刚升上高中时,我就建议马伦加入管乐社。”
“麻烦你详细一点。”春太说。
“他变得不对劲是在国中毕业典礼结束,进入春假后。那种落差大到好比正片跟负片,以往随身携带的萨克斯风也不见了。”
“所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成岛的语气焦躁。
“不知道。我被马伦的父母打电话邀去他家好几次,理由诸如“名越,你想不想吃烤火鸡?”或是“我们做了大汉堡,名越你想不想来大吃特吃?”,我不讨厌那样的大人。他的父母很担心,但马伦什么也不说,我完全不明白。”
成岛大大叹息,名越继续说:
“是我邀马伦加入戏剧社的。他长得高,不参加社团的话,就会一直收到排球社执拗的邀约。”
“我懂我懂,”我嚼著甜甜圈说,“如果是高个子,就算对方是新人,他们也很乐意好好磨练培养。”
“没错。所以我是马伦的好友,也是恩人。”
“是哦。”春太发出怀疑的声音。“我还以为你铁定打著如意算盘,想把马伦打造得像是时下流行的亚洲风奶油小生,得到轻松招徕观众的力量。”
名越一阵动摇。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春太正中红心。
“你不知道怎么对待没干劲的马伦吧?”
“我、我可不在意这种事。”
“你这样无法做为其他戏剧社社员的表率。”
名越沉默下来。
“拜托你,”春太低头伏在桌上恳求,“可不可以再像升高中时一样,推马伦一把,鼓励他加入管乐社?就算他不吹萨克斯风也没关系。我们会努力扛起名越现在的角色。”
我跟成岛忐忑地注视著名越。
名越思考一阵子,然后开口:
“不行。”
“为什么?”春太抬起头。
“我不认为这就能解决他的问题。”
“这当然。不过你不觉得改变环境也有意义吗?”
“我是这么觉得,我也觉得马伦待在管乐社比较好。可是他现在是戏剧社的一员。就算有人茌背后说闲话,嫌他是包袱,一次都没让他站上舞台就鼓励他走,这太不负责任。尽管只有短短十个月,我还是想让他留下跟我们一同度过的轨迹。”
“那只是你自以为的私心吧?”
成岛难以忍耐地高声质问。不过,我不认为名越的想法有问题。名越并不是说:我不需要他了,给你们吧。对于成岛的反应,我本来预期名越会不高兴,但猜测落空了。
名越仅用平静的眼神注视著她。
“成岛,这不是我的私心。因为即便从高中毕业,我们的人生仍会继续。”
“……我们要等多久?“春太问。
“我不知道,但正在努力。今天麻烦上条跟成岛帮忙业余剧团的舞台整理。作为回报,我们可以演出暖场节目。虽然只是十五分钟的短剧,不过要演原创剧哦。”
成岛垂著头,放在桌上的手握得紧紧,看得我不禁同情起来。
“那个,”我稍稍举起手,“如果能演出戏剧社、管乐社跟马伦都皆大欢喜的公演,那不就行了吗?”
春太跟名越都回头看我。
“穗村,你偶尔也会说出好点子嘛。”名越把盘子推向我,问我要不要吃甜甜圈。“我就是想听到这种积极的意见。管乐社要不要在办得到的范围内,来参加看看戏剧社的活动?如果同心协力,马伦的想法或许会有些变化。”
“这是好主意。”春太点头。“代替提案的小千,我来写一出戏吧。”
“你会写吗,上条?剧作家的道路可是很艰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