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顶春太。
成岛慢慢拿出钱包,不悦地问:“请问是多少?”
“是多少?”
为了不让谈话中断,春太把好不容易扯出来的对话线头抛给我。
“很贵很贵,毕竟是国产全熟凤梨口味嘛。”
我接受到了他的暗号。
“刚才差点买成国产全熟奇异果口味。”
“我最喜欢奇异果了。”
“你知道吗?奇异果是猕猴桃科猕猴桃属哦。”
“是哦,不知道我家的猫能不能吃。”
“请问多少?”玩笑话对成岛完全不管用。
“钱根本不重要。”我吁出一口气。“对不起,我也要跟你道歉。既然希望成岛加入管乐社,应该更光明正大说出来才对。我们无意用这种事让你欠人情。”
成岛的视线动也不动,从长发闲注视著我们。她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圆,像是下将棋一样轻轻放在桌上,滴咕了句“真罗嗦”,便再度趴到桌上。
宣告休息时间结束的预备铃从音箱中响起,隔壁班嘘声开始零零散散回到教室。我跟春太都会造成干扰,所以我们来到走廊上,两人一同叹气。
“还有明天,如果明天不行,也还有后天。”春太并不丧气。
“咦——”我答得不情不愿。
我沮丧地要回隔壁教室时,发现春太没有跟上来。他似乎要在走廊上等哪个人。
“……射人要先射马啊。”
他都囔著些什么,并转过头。走廊尽头有一群热热闹闹走来的女生,她们是成岛的同班同学。春太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很适合绑辫子的女生身上。
“你是西川真由同学对吧?”
“是的!”
被叫出全名,她好像差点跳起来一样,停下了脚步。
“我接受你的挑战。”
春太从制服内袋拿出来的,是那封挑战书。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放学后,不顾被我在眼睛跟鼻子塞了花生而满地打滚的春太,西川率先拼出魔术方块的六个面。
“太棒了、太棒了,我是冠军!”西川举手欢呼。
管乐社社员聚集在音乐教室,围观春太的怪异举动。所有人都为西川鼓掌。
“你很行嘛。”
春太起身,伸手搭在西川肩膀上。真是个眼中含泪也如诗如画的男人。
“上条跟传闻中一样有趣。”西川笑眯眯地说。“不过你丢掉冠军宝座了。”
真是无情的一句话。
但春太没有动摇。他从西川手中轻轻拿起拼完六面的魔术方块,朝我抛来。我花不到十秒转乱,再丢回去给春太。管乐社的众人再度拍手。
春太望著手中的魔术方块一会,接著眼光变得锐利,开始高速转起魔术方块。颜色陆陆续续拼齐,但流程与以往不同。拼出完成的股子图样时,还花不到三十秒。
“来,给你当纪念。”
春太将股子图样的魔术方块递给茫然伫立的西川。西川拿著魔术方块,一屁股坐倒在摺叠椅上。那是承认败北的表情。
春太也拉来一张摺叠椅,在她面前坐下。接著他和善地问:
“你以前跟成岛是朋友吧?”
以前?我注视西川。西川的反应稍慢了一拍,但她点点头。
“……为什么你知道?”
“四月的时候,常常看到你跟成岛一起回家。”
也就是说,春太入学后马上就盯上成岛了吧。春太继续说:
“成岛从外地搬过来,班上当然没有国中时的朋友。按照座号来看,你跟成岛会坐在前后座。是你主动找她说话吧。这是交友常见的开始。”
西川的模样有了变化。她将放在膝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我顿时明白,午休时独自趴在教室桌上的成岛,与在走廊上跟其他朋友谈笑的西川之间,存在著截然不同的世界。
“跟成岛待在一起时,你想必觉得喘不过气。”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春太。春太对西川摆出平静的表情。西川想说些什么,却好像败给内疚感,而懦弱地闭上眼睛。
“你不用在意说出来,”春太用欧美人士常有的动作耸耸肩,“毕竟这是双簧管演奏者的宿命。”
“咦?”
我跟著做出“咦?”的反应,管乐社的其他人也露出“咦?”的表情。
“你刚开始跟她很要好,应该知道她国中时吹过双簧管吧?双簧管是绝对无法当配角的乐器,如果独奏技术不佳,很难在乐团中顺利演出。演奏者的个性也会强烈影响音色,是种相当纤细的乐器,因此很容易累积郁闷的情绪。长期接触的话,性格就会变沉闷。”
好奇怪的理论,绝对是鬼扯。西川也投以怀疑的目光。
“真的吗?”
“当然。”春太带著无比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