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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读的国中,用二十三人这种没前例的稀少人数出赛。少人数对审查不利,但第一次出赛就以小博大夺得银牌。”
我默默倒抽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不先说呢?我好像明白春太执著她的理由了。
春太认真把普门馆当成目标。但悲哀的是,我们学校的管乐社没有那些普门馆常客的规模、设备跟技术,也没有历史跟传统。东缺西缺下,总是在预赛中的预赛,也就是地区大会中止步。
即使如此,春太还是没有放弃梦想,因为我们入学时到校就任的音乐老师——草壁信二郎,二十六岁。他在学生时代曾在东京国际音乐比赛的指挥部门得到第二名,众人期待他能成为举世闻名的指挥。然而海外留学归来后,他舍弃过往的所有资历,消失了好几年,之后到这所学校担任教职。理由不明,他本人也不愿提起。但唯有一件事清楚明了,他是我们管乐社的温柔指导老师。即使拥有强大的资历,他也一点都不骄傲自满,会用配合我们理解程度的用词对我们说话。当然,管乐社社员都很仰慕老师,而我还知道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草壁老师的优点。
我、春太跟管乐社的其他社员都暗自希望让草壁老师再次站上公开舞台,而且是普门馆那铺著黑的发亮的亚麻地板舞台。要是草壁老师能以指挥身份站上我们赌上青春的至高舞台,该有多美好、多令人骄傲啊。因此,我们在旁人眼里好像老是在玩,但无论是实际层面还是精神层面,大家都认真投入练习。国中时代隶属于严苛女排社的我都这么说了,绝对不会有错。
讲到这里,偶尔有人不禁失笑,说这像电影、电视剧中才看得到的廉价白日梦。我们当然明白这种事。没有人天真到以为努力就可以获得回报,大家都深知现实的艰辛。但我们并没有忘记,无论多么弱小的管乐社,都拥有挑战普门馆的权利。为了继续保有挑战权,我们才不吝于努力,这有什么不对吗?
“……二十三个人啊。”
有学校光靠这样的人数就能挑战普门馆,还留下好成绩。我屈指算起来。我们还差是四个人……我心里涌起一点希望。
“那是人数少才做得到的精致合奏,是我在会场中听到最有印象的演奏。”
“这样啊。”我莫名开心了起来。
“啊,不过小千得更拼命招募社员才行。”
“为什么?”
“若要演示小千的失误,需要越庞大越好的音乐阵容,想玩什么合奏真是想太多。不过管乐的优点就是可以合为一体,一起演奏。”
真想踹春太的背一脚,不过我忍住了。他大致上没有错。我得更努力练习长笛才行。
“成岛答应入社后,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处得来。”
我都囔著说出很在意的事。
“谁知道。就算处不来,也还是拜托她至少把双簧管留在社办里吧。那在乐器当中也算是高价的,只要卖到二手乐器行——”
我在春太背上一踹。
“搞什么!”
“你小偷吗!要是真的做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我开玩笑啦,真是的。”
春太脱下制服外套拍了拍。白色信纸从内袋轻轻飘落,我捡了起来。若是情书也不稀奇,但上头用粗线条文字写著“挑战书”。我感到一阵无奈。
“你又接受魔术方块挑战?”
“当然,身为神速方块高手,这是理所当然的职责。”
“我可以看吗?”
有三封。上头写著时间、地点。以及比赛前春太必须背负的不利条件:占据广播室,以及在校长室死守一个小时。都是看起来能让人度过一段相当美好时光的高中生活内容。至于最后一封,写著用眼睛夹住花生这种像从哪本漫画书看来的条件。
“……唉,真是难题。”
春太遥望远方。
我们买到国产全熟凤梨口味的果汁,急速冲刺到成岛的教室时,是在午休即将结束的十分钟前。在初冬的天空下,我们流太多汗,全身上下仿佛都要喷发出盐巴。我跟春太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从拉门望进教室。男生和女生都待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围成小圈圈聊得兴高采烈。这是寻常的午休景象。唯有成岛留在这样的框架之外。
我们穿过座位,走向成岛。她独自趴在窗边的桌上。我很清楚她没有睡著,只是静静屏住气息。她采取一种以全身抗拒旁人攀谈的姿态。
留意到我们,成岛半撑起上半身。感觉像好几年才剪一次的土气长发是她的特徵,带著眼镜的脸完全被遮住了。
“给你。”
春太将果汁放到她的桌上。他的笑容具有仿佛将人吸进去的温暖,大抵上没有女学生对此无动于衷。可以的话,我甚至期待她在我们面前一口答应。
但成岛注视我们两人一会,露出一副想说“哦”的表情,将果汁放进书包,接著她再次趴回桌上。她一瞬间浮现“你们真莫名其妙”的表情让我不爽起来。
春太及时伸出一只手,制止想踏前一步的我。
“抱歉,其实是我们不好吧?搅乱你平稳安宁的校园生活。你会不快也是理所当然。往返商店街这件事也是我们自己要做的,你没有任何责任。”
成岛有了反应。她稍微抬起头。看来她本来没料到我们真的跑去买果汁,多少有那么一点罪恶感。而春太诚垦地抹除她这份感受。
“小千先垫了不够的钱,但她也一点都没有记恨。”
竟然给我多说废话。我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