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
留意到这一幕的我说句“希,之后就拜托你了”,便追在春太身后。
春太站在走廊最深处。仿佛在冰敷额头一般,他的额头紧贴在窗户上。
“……对不起。头很痛吗?”
“期限是什么时候?”
我的声音被春太的声音盖过。
“两个小时后,就是执行委员的讨论时间。”
春太沉默著。我顺著他的视线望去,在正门附近看见一名有印象的女学生身影。她好似拖著沉重的脚镣,踏著虚浮的脚步走出正门。那是跟草壁老师在一起的生物社同年级生。她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说,你能不能说服执行委员,明天再向老师报告?”
“咦?”
“拜托了。”
“我应该做得到,不过为什么这么做?结晶一定找得回来嘛?”
“结晶不会以原本的形态回来了。”春太像在打哑谜。“我知道结晶小偷的真相了。”
5
我在下午六点半走遍校舍寻找春太。他的书包放在音乐教室,所以还没回家才对。现在是文化祭淮备期间,放学的时间比平常延长一小时,但大家再过三十分钟就得离开校舍了。
我走在逐渐变暗的校舍二楼,注意到理科教室的门微微敞开。我战战兢兢地往里瞧。
一道娇小的人影坐在长桌的一头。
是春太。
“春太——”我不小心发出可怜兮兮的声音。
“咦?你还没回去吗?”
“什么嘛。”我停下脚步。“白担心了。”
“嘘!”春太将食指贴到嘴边。“尽量不要出声,现在要等七点过后。”
“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吗?”我靠过去悄声问。
“等下去就会知道了。”春太一副别有深意地低声回答。“顺带一提,要是被人看到我们两个单独待在这种地方,应该会遭到误解吧。”
我稍微离开春太身旁。
残留在校舍中的些许喧嚣也随著七点将近无声,慢慢变浓的黑暗侵蚀了理科教室。从窗户稍微照进来的操场照明在我眼中宛若救赎。我的视线落到手表上,发现已过了七点。
一道急促的脚步从走廊尽头接近,在理科教室前突然停下。我屏住气息。
“——上条同学在吗?”
门后传来女学生微弱的声音。
“我在。”
听到春太回答,缩成一团的影子打开门走进来。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只知道她小心翼翼地抱著一个东西。那看起来像是不锈钢水瓶。
我险些叫出声。站在那里的,是跟草壁老师在一起的生物社同年级生。发现我的存在,她露出诧异的表情想往后退。
“你不用逃,虽然站在这里的人是个粗暴的家伙,但她会站在你这边。”
这句多余的话让我神情一阵扭曲,勉强保住自制心。
“唉、嗯,我什么都不会做,你过来吧。”
她垂著头,一步一步走近。当春太跳下桌子伸出手,她默默将不锈钢水瓶递过去。
春太转开水瓶瓶盖,接著拿起桌上的烧杯,他在从窗户照进来的微光中,举起玻璃容器给我们看。他把水瓶的内容物咕都咕都地倒进去。
“啊——”
蔚蓝而美丽的透明液体,瞬间湛满烧杯。
我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就是那个硫酸铜结晶转变成的模样吗?”
听到春太这么说,她点了点头。
“这是硫酸铜饱和溶液。把结晶放在宝特瓶之类的容器里,用力摇晃,静置一天即可完成。而你需要这个东西。”
她默默点头,肩膀颤抖得更厉害。
“你知道这是剧毒但还是偷走了它吗?”我总算恢复说话能力。
她紧闭著嘴。我耐心等待,但她什么也不说。这样的态度让我忍不住心头火起,逼上前抓住她的肩膀。
“快回答,你到底出出于什么动机偷走剧毒?你知道大家多担心文化祭中止吗?”
她“哇”一声哭出来,趴倒一般坐倒在地。激烈的呜咽声响彻理科教室。我茫然呆立在原地想著:光哭我怎么懂……光是哭怎么解决问题……
“小千。”
春太的声音让我回过头。
“我们认为这是剧毒,但在她眼中是另一种东西。”
“……什么意思?”
“这是解药。硫酸铜水溶液可以当成两种病的特效药。意外的是,这自古以来就为人所知。”
“病?”我看向仍在哭泣的女学生。“到底是谁生了这种病?”
“雀鲷。蓝魔鬼,正是名称是雀鲷科的蓝刻齿雀鲷。它琉璃般的体色鲜艳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