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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春太的耳朵,用力到好像快要扯下来一样,将他抓出音乐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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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痛!”
我拉著春太的耳朵走进一旁的淮备室,开门力道粗暴到连教室都摇晃起来。
“什么嘛,你不是挺有干劲的吗。”
春太含著泪水在地上蹲了好半晌,不久说:“……我果然还是很期待文化祭。”然后他站起身,露出认真的表情继续说:“我渐渐觉得文化祭被毁掉很可惜了。”
听到这句话,我在淮备时的角落一屁股坐下。
“该怎么办?春太。”
“你是指昨天讲过的结晶事件吧。今天早上的成果如何?”
我无力地摇头。还是没找到。
“果然是被校内哪个人拿到校外了吧。”春太敲响木琴,继续说:“化学社社员没有盯著的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对吗?”
“对。”
“既然如此,比起鬼迷心窍或是刚好碰上,认定对方是看淮空档拿走还比较自然。换句话说,犯人是有计划地偷走那块结晶。”
这是正常思考就会明白的事,但我们一直尽力避免这样想,希望这是一时糊涂或是不幸的偶然——大家就是因此才拖著不报告老师跟警察,陷入现在依然不知所措的窘境。
“唉,偏偏偷结晶,那犯人真是疯了。去偷化学社社长珍重培育、甚至取了绰号的青霉菌还更健康呢。”
我无视春太的这段话。
“那封恐吓信是认真的吗?”
“小千觉得呢?”
被他反问,我动起脑筋。
“……犯人剪下报纸的字,特地放大影印后贴到公布栏上,要求也很胡闹。如果是没有打字机的时代就算了,这个年代还搞这种费工夫的花招,我觉得纯粹是搞笑。”
“但我们的时代认为,古趣盎然的形式更有气氛,事情才有趣。说到底,如果真心想毁掉文化祭,可以用直尺写信避免暴露笔记,或送交给校长或教务主任,或像小千昨天说的一样,直接寄电子邮件或打电话。”
嗯嗯,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封恐吓信今年第三次出现。为什么第三次才是暗示会实行的恐吓犯罪,完全让人想不通。而且剧毒被偷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反应,警方会当成窃盗案认真搜索。只用来换教务主任的假发,不太划得来吧?”
我思考起来。
“你想说那封恐吓信跟结晶失窃是两起不同的事件吗?”
“我认为是不同的事件。不过没办法断言完全无关。”
春太说得意味深长,我明白他在考验我。唔唔唔,我热血沸腾起来了。唯独不想输给这家伙。
那封恐吓信今年第三次出现——我反刍春太的话。也就是说,这三年间,恐吓手法都相同,凡人也可能是学校的三年级生。但三年级共八个班级,超过两百五十人,。不可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从中搜索出来。
“小千,你在碎碎念什么?”
“吵死了!”
春太做了个动作,仿佛在随便应付汪汪叫的狐狸犬。
“可是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两起事件在奇怪的部分有关连。”
“……奇怪的部分?”
“听过小千你们这几天的行动后,我更有这种感觉。听好喽?我说过好几次了,这次可能是一起剧毒失窃案,发生的那刻就该报告老师并报警。”
“所以说——”
说到一半,我倏然一惊。等一下,在执行委员中,谁最先阻止我们向老师报告的?反对的成员将近半数。其中也有人是相信校内学生的良心,但要是有人根本不是这么想——我好像渐渐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貌了。
“春太,随便给我一支笔。”
春太默默掏摸口袋,拿出剩小指第一关节那么短的铅笔。他绝对是在恶搞我。
我捡起印上室内鞋脚印的五线谱纸,用短短的铅笔飞快地写起来。学校有十八个运动社团,二十个文化社团。文化祭的执行委员就是从这二十给我文化社团中各选出一名。
花艺爱好会
魔术爱好会
铁道研究会
天文观测社
家政社
“哦……”低下头的春太都囔,“都是冷门文化社团,你接下来打算做是什?”
“阻止我们报告的文化社团中,由三年级生担任执行委员的是这几个社团。”
“假如写恐吓信的犯人在这些执行委员中,并且得知有另一个人真的打算照恐吓信付诸行动,我想犯人肯定很惊讶。犯人处于搞笑的意图才每年张贴恐吓信,但报警的话,就不再是一句“这只是恶作剧、恶作剧”就能了结的事。无论多么清楚两件事无关,犯人还是会被当成问题人物吧。”
“你觉得那个人就是因此才阻止大家报警?”
我用力点头。“恐吓信犯人对结晶小偷的身份大概有底,有自信一两天找到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