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要怎么做才行啊,香熏也不高兴地鼓起脸。
「真拿你没办法。」
一脸无奈的莳罗摊开自己的地毯。
「香熏,我的借你,虽然没有蜜芍的漂亮。」
她拿出来的球缝线的确黑掉了,摸起来很粗糙,但不论是扎实度也好,重量也好,都是很理想的球。
随心地弹著球,球从墙上跳开,飞过扛著烧肉串的少女头上,吓了一跳的她「哇!」地尖叫起来,切烧肉的少女手上的刀子掉下去,「哇!」地也尖叫,拿到切好的肉的下臈掉下来的刀子擦过袖子,「哇!」地也尖叫。
「喂!吃饭中不能玩球。」
被迷伽一骂,蜜芍机灵地将球藏起来,香熏则去追滚落的球,似乎回到堂哥伐功教他打棒球的小时候一样,兴奋不已。
自己将象徵自足、规则与回归的四个垒包,和连想到古老坟墓的投手丘,与浓缩了生与死的后宫看成是类似的东西,是有些轻率吧,被功能性这个名称上的巧合或任意的解读所蒙骗了。
香熏对熟悉的光景出现在后宫的中庭,已经不再大惊小怪了,棒球即将开始的预感,让他像个少年一样安静地等比赛。
与回廊平行的界外线很显目,周围设有低矮的看台,晓霞舍的下臈们将西瓜摆在上面。
出场比赛的下臈们用束衣带将袖子束起来,卷起裤管,穿著臀部垫块厚布的短裤配上绑腿带,豪迈的打扮,腰间系上颜色一致的饰带,那是染成如朝霞般,淡紫色的腰带。
「香熏,来练习传接球吧。」
听到迷伽的叫唤,香熏跳下看台,在三垒侧的看台前,晓霞舍下臈所的少女们套著投手手套,开始练传接球,在一垒侧待命的是青阳舍的下臈所。
香熏避开人群来到外野,草剌著脚底,因为没穿鞋子所以是赤脚的,这个中庭比前一日见到的还要小得多,却很适合女人打棒球,面积如果太大,外野手追球时会跑得很累。
海功打棒球都是在河滩上,常因高飞球的关系,球掉入河川里而不见,河滩的泥泞也很难行走,不仅如此,也曾与来舔咸味的土的牛发生激烈冲突,跟那些比起来,这里舒适多了。
迷伽投出的皮革球碰到掌心发出「啪!」的声响,手掌因充血而发热,相较之下,球的表面却很冷硬,香熏使劲投回去,迷伽的手套含有水分而发出「啪嗄!」的声音。
「你是很好的投手哦。」
迷伽说完后,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去,没有使力地将球投出去,形成一道拋物线。
「会打棒球很棒哦,因为每个女君都想要有棒球打得好的女房呢。」
没戴手套的香熏用两手接住球,用肩膀施力,直直投回去。
「参加位阶最高的七殿五舍联盟比赛,是所有宫女的梦想哦,后宫里的所有人都会来参观,因为就像祭典一样热闹,据说陛下也会偷偷来观赛,因为若在比赛中表现得好,也可能到受陛下的召见,皇太后当初也是因为棒球打得好,才受到先帝的宠爱而成为天下第一幸运的人。」
香熏没有注意听她说话,他彷佛沉溺于肉欲中,贪恋著球的触感。
不过,他并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没察觉到那女人正在接近,而是她没散发出任何的气息。
「你打过外野吗?」
正后方突然传来这声音,香熏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
「哎呀,幢幡,你来啦?」
迷伽脱下棒球手套,手在裤子的屁股上擦一擦,「身体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晓霞舍下臈所比赛的日子,身体一定会无恙的。」
跟走在大街上妇人一样戴著斗笠用面纱遮住脸的女人,嘴上虽这么说,却歪著头露出虚弱的笑容。
似乎病得很严重呢,香熏心想,全是女人的后宫里,没有人像她会如此避人眼目,她彷佛阳光照耀的中庭里,被一个影子给缠住似地。
「幢幡,这孩子是新来的叫香熏,他不会说话所以用笔谈。」
——幸会,我叫香熏。
香熏拿出放在腰带的纸写道。
「幸会,我的名字是幢幡,是灵营殿的女房哦。」
她轻轻从香熏手中抽出笔,用古式的书法所签的名看得出教养很好。
迷伽走到她旁边,搂著她的肩膀。
「幢幡她啊以前是待在晓霞舍下臈所的,因为对棒球无所不知,才有幸飞黄腾达呢。」
「哎呀,我还以为是自己太漂亮的关系呢。」
幢幡头靠在迷伽肩上,迷伽笑了出来。
「真是的,你这人就爱开玩笑,在光之君面前也会这样吗?」
两人相视而笑,这时戴著捕手手套的少女走过来。
「迷伽,我拿到球啰。」
「抱歉,香熏,我必须去做训练了。」
(插画)
迷伽举起手要球,香熏便将球给她。
「我们去看台吧。」
幢幡拉起香熏的手,便随她离开那里,她的手冰冷滑嫩,香熏的手沾到土而粗粗的,接到球的掌心热度仍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