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外廷似乎也还有人,但在内廷的门下马车后,气氛瞬间改变,彷佛远离了尘世,这里是皇帝的私人空间,身为臣子的人,不论地位多高都不能踏进一步的禁宫。
轻轻松松就能闯进这种门禁森严的地方,海功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重新看著自己的身体,长袖加上宽版的腰带,下摆束紧的宽管裤,穿著不习惯的鞋子,完全就是女人的打扮,发髻解开的长发散成两边,铁制的颈环遮住男人的喉结,脸颊涂上腮红,穿女装虽然有损男人的尊严,但只要跨越内心的纠葛,之后就轻松了。
后宫里不准有男人,掌管宫内的是被去势的宦官们,海功转头看卫兵,浑身肌肉的这个男人也被去势了吧,头盔上有大片的流苏,像拉马车的马一样左右摇晃遮住视线,如此一来,即使宫女们从旁经过也不会追著看吧,为了除掉男人,除了去势之外似乎还不够,后宫的主人展露出的强烈独占欲,令海功愕然。
「别乱动,宦官长马上要来巡视了。」
卫兵第一次开口说话,之前一直不发一语,海功还以为他肯定是哑巴。
海功也不会说话,因为他必须要这么做。
蜡烛的火焰激烈摇晃,正面的门开启,一名臃肿肥胖的黑人进来,圆嘟嘟的脸上,像是用来做成炒豆子的豆子般的小眼睛,深陷在肉里。
「老夫是宦官长伽没路。」
男人用尖锐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姓名。
从宦官长这职位听起来,应该是长年在宫里侍奉的人,但从皮肤的光泽度、帽子下的黑发来看,似乎很年轻,他的外表跟慵懒地走到桌边,老气横秋的动作很不相称,感觉很诡异,明明大有来头却没留胡子也很奇怪,白日国的男人一般都会蓄胡。
海功觉得这不男不女的男人不能信任。
「好了,退下吧。」
伽没路赶人似地甩著手,镶著大宝石的几只戒指,深深陷在从袖口露出来的肥厚手指上。
卫兵一鞠躬,从身后的门离开,明明跟这个人并不熟,但他一离开,海功却突然紧张起来。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这里只剩我跟你而已。」
宦官长塌陷的双眼盯著海功,海功微微颔首。
「名字?」
「海功。」
「年龄?」
「十四。」
「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干了什么好事要轮落到扮女装?」
从口气听得出来自己被瞧不起,海功地痞流氓的性格冒出头。
「除了杀人之外,大半都做过了。」
他虚张声势,对方却不为所动,既然如此,海功改变矛头。
「你才做了什么好事吧,大叔。」
虽然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但没有其他适合的称呼了,「我猜,你赌棒球输了一屁股债,被违法的投注站给要胁了吧?」
「你、你怎么会——」
伽没路脸色苍白地站起来,本以为他个性稳重,原来也有急躁的一面,海功果然搞不懂这男人。
「你跟白带鱼店的扯上关系了吧,那家店背景很厉害,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哦。」
「是、是吗……」
「像你这种不懂事故的人一上勾,全身都会被剥个精光,这种事我很常见。」
首都卡勒古卜塔尔的地标——先知记念礼拜堂内,附设有棒球场,每天都会举行棒球公开赛,观众可透过在球场内开店的赌场,对自己喜欢的球队下注,赌场若没有皇帝所发的许可证就无法营业,其中也有地下投注站,利用无法公开的高赔比率招揽客人。
那个投注站的龙头正是白带鱼店。
他的做法是一发现贵宾(冤大头),一开始先让对方有逢赌必赢的错觉,再张大网榨取大笔的金额。
「老夫……只是稍微玩了一下……」
「跟我讲藉口也没用啦。」
海功暗自窃喜,因为他跟白带鱼店是同伙,白带鱼店陷害伽没路是为了让海功佯装成假宫女送进后宫,据说是要抓住宦官的弱点,白带鱼店的计谋很成功。
海功努力掩饰表情,以免曝露内心的想法,没必要坦白说出真正的目的,连白带鱼店都不晓得。
「我来这里是为了偷东西,我要偷光后宫里的金银财宝,再全部带出宫。」
「事情没那么简单哦。」
伽没路用长长的袖子擦拭脸,「若一直是最下级的宫女下臈,你所梦想的金银财宝就只是白日梦,只要无法晋升为中臈或上臈,就接触不到沉睡在后宫里真正的财富。」
「可是,爬得太上面不是也很麻烦?会被皇帝看上的,到了晚上他不是会来挑女人吗?」
「宫里规定,未到十八岁不用侍寝,先知——受到神祝福的人——让不到十八岁的女孩们回到双亲身边,因为这故事而定下的规矩,贵为真教守护者的皇帝陛下,不会违反这规定,你说你几岁?」
「十四啊。」
「呵,那户籍就记录十六岁吧,以十四岁少女来说,你太高了。」
「请自便。」
海功耸耸肩,一说起后宫的规矩,伽没路就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