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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加快脚步。
埃缇卡有危险了。
2
埃缇卡没能马上明白自己的脸颊遭到殴打了。
视野四分五裂,身体失去平衡感,开始倾斜──还来不及思考,全身就已经重重撞上地下室的地面。霉味穿透鼻腔。随后,后颈被插上了某种东西。埃缇卡知道那是绝缘单元──接着,侧腹部立刻被往上踢起。连自己都没有听过的呻吟脱口而出。埃缇卡的肢体被轻易踢飞,从肩膀撞上墙壁。她就这么沿着墙壁滑落,以脸颊贴地。原本模糊的痛楚突然爆发,甚至令人想吐。她勉强将累积在口中的酸味吞回肚子里。
脑袋转不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地方。」
拿波罗夫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有多个层次般模糊──埃缇卡的右手本能地伸向腿上的枪套。她抓住握把,拔出手枪,却使不上力。枪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靠近的鞋尖一脚就把手枪踢飞到远处的阶梯下方。
「其实不只是你,我也想招待尼古拉过来的……实在很可惜。」
埃缇卡勉强抬起头──低头俯视的拿波罗夫就跟以前一样,下垂的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神色。他嫌麻烦似的脱掉围脖,露出插在后颈的绝缘单元。
他的手从大衣里取出的是──从舒宾那里扣押的电锯。
脑袋渐渐变得一片空白。
骗人的吧。
怎么会……
「巡官。」嘴唇一动,便尝到铁锈般的味道。「难道你……」
「多亏你和哈罗德,我才能找到阿巴耶夫。感谢你们的努力。」拿波罗夫甚至露出柔和的微笑。「虽然某些人认为贗品有贗品的魅力,但我就是无法认同。更何况是自己被模仿……实在令人很不是滋味。」
埃缇卡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真是不敢相信。
因为先前根本没有任何类似的迹象。
他原本就像一个失去了重要的部下而怀抱悔恨,持续追查「恶梦」事件的善良巡官。这明明应该是他唯一的形象。
为什么?
「虽说是出于不得已,我很后悔把事情交给舒宾。我应该亲自动手的。」
他的手──握起来很柔软的那只手抓住电锯的握把,细微的光从电锯的刀锋上滑落。他扣下扳机,电锯便无情地启动──埃缇卡起了鸡皮疙瘩。
脑袋深处的警铃高声响起。
快逃。
「索颂的现场很不像样。各种东西乱喷,实在太脏了。」
快点跳起来,马上逃跑。
「不过,幸好哈罗德有了你这个新的搭档。这么一来,我就能以更接近的方式重新来过了……」
全身都动弹不得。
埃缇卡连眨眼都没办法,注视着发出机械化声响的电锯。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电索官。希望你能让我好好享受。」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拿波罗夫往前踏出一步。
埃缇卡下意识地用手撑起身体。侧腹部的闷痛再次复发,但她仍然试图站起。拿波罗夫的手抓住埃缇卡的衣领。她拼命挣扎,却因为力量差距太大,动也动不了。要绊倒他吗?锯子刺到身体就完蛋了吧──埃缇卡赶紧躲开往下挥舞的刀刃。因为没有完全避开,肩头被划伤了。
窜起一股锐利的热度。
腹部又被踢了一脚。
第二次、第三次冲击陷进身体,暂停了呼吸,混着血的唾液飞散。埃缇卡被抛开,只能再次悲惨地跌到地上──内脏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埃缇卡已经无法起身。沉闷的耳鸣。就连自己现在到底是吸气还是吐气,都难以分辨。
敌不过他。
「拜托你别这么激烈地挣扎,成品会变丑的。」
不行。
谁来救救我。
埃缇卡用生硬的动作伸手去抓后颈的绝缘单元。不过──拿波罗夫用脚踩住她正要举起的手臂。因为重量的关系,手指一瞬间麻痹,骨头发出哀号。
「真伤脑筋,我应该至少带条绳子过来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预期之外的状况……」
埃缇卡能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在懦弱地颤抖着。
如果自己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下死去……
因恐惧而乱成一团的思绪之间,某种傲慢的感情涌了出来。
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又会……
「──我找你很久了,拿波罗夫巡官。」
电锯的运作声停止了。
埃缇卡不禁睁大眼睛。
──啊啊。
不知从何时起,阶梯下已经站着一个人影。即便不愿意,埃缇卡也认得出那副匀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