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不觉得妓女会特地为他煮饭。」哈罗德先是沉思了一下,但似乎决定不要急著做出结论。「去调查卧室吧。」
卧室的脏乱也不输厨房,床上放著又皱又乱的毛毯,从书桌到地板都散乱著衣物与垃圾。满是刮痕的衣橱,盖著窗户的布窗帘。最值得一提的──是挂在天花板下的大量卡片。卡片上全都印满了密密麻麻的二维码,这幅景象实在很有黑魔术的感觉。
「用电子毒品当成装潢还真是新潮。」哈罗德触碰吊挂著的卡片。「电索官,再怎么不小心也不可以直视,会不小心读取到。」
「放心吧。以我的身高,既碰不到也看不清楚。」
电子毒品是非扩散型电脑病毒的一种,透过这样的二维码进行交易。读取二维码,刻意让YOUR FORMA感染病毒,享受因此产生的兴奋与解放感。病毒在一定时间后会自我毁灭,所以成瘾者会一次又一次付钱给毒贩,购买二维码。在大部分的国家,制造行为本身就是违法行为。
「假设乌里茨基是犯人好了,问题在于他是何时、怎么将病毒植入感染源的。从李等人的机忆来看,可以得知感染途径不是他最拿手的电子毒品。」
「参观行程当中,他也没有可疑的举动。考虑到病毒的潜伏期间,也不会是参观行程的时候植入的。如此一来,应该是在案发前不久,透过某种包括感染源本身在内的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的形式传送病毒,这样想比较自然。」
「即使有那种方法,我想得到的顶多只有违规存取感染源的YOUR FORMA。可是,每个人都没有遭到入侵的痕迹。简直是魔术。」
「任何魔术都有机关。所幸我们能够窥探他的脑袋。」
「万一乌里茨基变造、消除了机忆怎么办?」
「这个潘朵拉的盒子或许帮得上忙。」
哈罗德不知何时打开了书桌,取出一台膝上型电脑。
「他大概是用这个在制造病毒吧。既然如此,里面可能也记录了将病毒传送给感染源的方法。」
「会那么顺利吗?不过即使全都行不通,还是有其他得到他的自白的手段……」
突然间,响起一个踢破东西的声音。
怎么了?埃缇卡惊讶地转过头去──看见的是衣橱敞开,一个人影正好从里面滚出来。是个穿著单薄洋装的年轻女人,苍白的脸上露出阴气逼人的表情,消瘦的手上紧紧握著露营刀。
「滚出去!可恶……!」
连确认个人资料的时间都没有。
女人踏步逼近。埃缇卡立刻朝脚上的配枪伸出手──不行,来不及!
「冰枝电索官!」
突然有人从旁边撞飞了她。埃缇卡整个人大幅晃动,倒在地板上。扬起的灰尘弄得眼前一片雾蒙蒙,让她不禁猛咳嗽──她抬起头,顿时屏息。
哈罗德正面挡住了那个女人。他抓住女人的肩膀,试图谨慎地将她从身上拉开。然而,她像是精神错乱似的激烈挣扎,推开哈罗德的力道反而让她站不稳,自己一头撞在墙上。「咚」一个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响起,女人就这么虚脱倒下。
瞬间的寂静传遍室内。
太危险了。怎么会这样?没想到居然有人躲在里面。难道是搜查官们看漏了吗──思绪毫无秩序地运转起来。不对,这种事晚点再想就好。
「你没事吧,电索官?」
哈罗德若无其事地站著,然而在他的腹部,「那把露营刀深深陷了进去」。大概是刚才挡住那个女人的时候插进去的吧。阿米客思无法攻击人类,即使对方拿著武器攻过来也一样──或许是发现埃缇卡盯著他的腹部,他「噢」了一声,在埃缇卡眼前摸了摸刀柄。
「还是别拔出来好了。循环液喷出来会弄脏房间,之后会被承办搜查官骂的。」
「不是。」问题不在那里。「为什么……你何必掩护我?」
「因为我们要修理几次都可以。」
「别胡闹了。」
「放心。刀子刺得不深,漏液速度也很慢。何况我已经关闭痛觉,所以不痛不痒。先别管我了,她的个人资料呢?」
太夸张了,这个家伙还正常吗?明明主张阿米客思有情感,被捅了却一脸没事的样子,太矛盾了吧──埃缇卡在感到茫然的同时,还是依照哈罗德的催促看了女人的脸。显示出来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资料。
「没有固定职业。说不定是乌里茨基买来的妓女。」
「是啊,而且还和雇主起了纠纷。」哈罗德看进衣橱里面。「她的鞋子和衣服藏在里面,大概是乌里茨基将她藏匿在这里的吧。」
「总之──」埃缇卡依然在动摇。「我帮她叫救护车,你联络修理工厂,然后叫计程车过去把你的损伤修好。现在立刻去。」
「不需要担心,侦讯之后再去就可以了。」
「别说傻话。」他的神经有没有问题啊?都插著一把刀子了。「那种状态没办法进行电索吧。去修理。」
「我没事,不成问题。不过──」他将大衣前襟合起,遮掩插在身上的刀子。「要是有其他像你一样过度保护的人就不好了,所以在乌里茨基的侦讯结束之前,这件事要保密,好吗?」
「好吗?你个头。而且我才没有过度保护。」
「拜托你。」哈罗德的手轻轻触碰了埃缇卡的手臂。「正如你能够管理自己的人际关系,我对自己的身体也有最全盘的掌控,完全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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