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电索官埃缇卡与机械装置搭档 第二章 散落一地的糖果


  比加遵照约定,站在米哈伊罗夫斯基公园的入口。她整个人包裹在色彩缤纷的毛线帽以及纯白的羽绒大衣底下──到此为止还没问题。

  埃缇卡与哈罗德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所以──」埃缇卡歪过头,指著比加那边。「你觉得那是她的朋友吗?」

  「即使是,看起来也不太熟的样子。」

  比加面前站著两个男性阿米客思。他们的衣著相当悲惨,发霉的夹克、开了洞的长裤,鞋子是沾满泥泞的运动鞋,头发和皮肤上附著不明污垢。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没有持有者的流浪阿米客思。

  埃缇卡与哈罗德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流浪阿米客思一发现他们便飞也似的离去。留在原地的比加嘴唇不停颤抖,看起来相当气愤。

  「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叫我施舍钱给他们,简直无理取闹。」

  「他们是流浪阿米客思,专找年轻女性和旅客当目标。」

  被持有者非法弃置的阿米客思,以人类而言就是流浪汉。他们向别人强讨金钱与衣物,住在后巷或空屋里过活。流浪阿米客思的存在是社会问题之一,不同国家、不同都市的处理方式都各有差异。在圣彼得堡,看起来几乎是置之不理。

  「阿米客思?」比加显得困惑。「我没有好好看过真正的阿米客思……还以为他们是人类。」

  「对吧。」哈罗德微笑著表示。「我们稍微散个步,让你平复一下心情好了。」

  这么说来,他打算对比加隐瞒自己的身分到什么时候啊?这里不是限制区域,而且她都要当协助者了,感觉应该已经没有保密的理由。

  米哈伊罗夫斯基公园里的树木任凭冬季摧残,枯萎得令人心生哀戚。孩童与陪伴的阿米客思、年轻的情侣、老夫妻等在公园里散步作乐。

  哈罗德与比加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所以埃缇卡靠在附近的树上。

  「之后,李康复得还好吗?」哈罗德问。

  「幻觉的问题还是老样子,不过脑挫伤几乎没有大碍了,好像也没有后遗症。」

  幸好李没有死──埃缇卡这么想。当时她以电索为优先,采取了非人道的态度,话虽如此,她也不希望最糟的结果发生──当然这种事情她也不会特地说出口。

  「其实,我刚才代替李去了芭蕾学院一趟,提交退学申请。」比加微微低下头。「那孩子一直想成为首席舞者,可是又没有才能……我是因为她拜托我才帮她放了肌肉控制晶片。可是,这次出事之后我们又谈了一次,最后觉得这种事还是不应该。所以,我们也把这件事告诉了阿姨他们……」

  「你们做了正确的决断,这点肯定没错。」

  「我想如此相信。」比加深有感触地喃喃说著。「明天有毒品走私贩会从海参崴逃到圣彼得堡来。我负责用抑制剂让那个人的YOUR FORMA停摆,协助他逃亡。」

  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以澄澈的眼睛看著哈罗德。

  「这就是我第一个提供的情报……我要以民间协助者的身分缔结契约。」

  「你做这个决定真是太好了。只要你遵守契约,我们就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见比加点头,他递出平板电脑,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契约内容。比加看过一遍,慎重地以指尖签名──这样,契约就完成了。接下来要将资料分享给十时,还得告诉她比加泄漏的情报。

  不过,过程出乎意料地简短。现在就回宿舍的话,到晚餐时间还可以睡很久。埃缇卡心想这样多少还可以享受一下这个假日,心情著实轻松了不少。

  「不好意思。」不同于刚才,比加格外忸忸怩怩地开了口。「其实是这样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凯于图凯努……难得出来一趟,想观光一下,如果不会太麻烦……」

  不对,慢著。

  「没关系。」哈罗德毫不犹豫地表示。「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带路。」

  「真的吗?太感谢你了!」

  「真是太好了,那你们两位好好玩。」

  要逃只有现在了。埃缇卡举手道别,打算快速离开现场。「冰枝电索官。」哈罗德叫住她。「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一个人回去了?」

  饶了我吧。

  艾米塔吉博物馆前的宫殿广场上装饰著与圣诞树极为相似的冷杉树Yolka。根据YOUR FORMA的分析,那好像是为了庆祝新年──这么说来,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两天啊。这个职业和诸如此类的节庆活动无缘,总让人容易失去这方面的感觉。

  依照比加的期望来到的博物馆广阔得不见边际,甚至在入口都可以听到导游阿米客思开玩笑说:「在这里迷路的话,永远没有人找得到你。」作为本馆的冬宫是罗曼诺夫王朝时代的皇宫,经过不断整修的外观以压倒性的奢华著称。

  「我很期待!」比加的眼睛闪闪发亮。「我从以前就很喜欢西洋美术史,经常看相关书籍。」

  「我也来过几次,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她和哈罗德是这个反应,然而不用多说,埃缇卡对这方面的艺术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入馆之后,她也只是慢吞吞地跟在两人后面。什么彼得大帝纪念厅、什么阁楼厅,总之那些到处都装饰得极为浮夸、金碧辉煌的空间,她都只是走过。人还不少,不断弹现的个人资料令她心烦──她打开YOUR FORMA的设定,将个人资料显示设为关闭。她今天姑且算放假,应该无所谓吧。

  在文艺复兴美术品的展示厅,一尊雕刻吸引了她的目光。是一个男孩摆出弯著背的姿势,正在拔除脚上的刺。即使看在她一个外行人眼中,也看得出有多少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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