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打转。在路边。
褐色蓬松的头发。伸长的影子。色彩缤纷的幸运绳。棒球社低沉的喊叫声。裤子后口袋里的钱包。掺杂着秋冬气息的风。抓住篮球的手掌。只有脚步声的走廊。被沙子弄脏的CONVERSE鞋子。好久没带回家的萨克斯风。始终投不进的三分球。在腰身打了两折、勉强符合校规长度的制服裙子。骑上脚踏车离开、仿佛背负这个世界所有自由的背影。
无论看见什么,无论想到什么,都会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既然有女朋友,我宁愿希望之前他曾与朋友大声谈论女朋友的话题;希望他能指着杂志上穿着可爱洋装的模特儿说:「我的女朋友比较正!」这样一来,我就能够偷听到那些话,自己一个人偷偷将喜欢的心情踢飞到比石头更远的地方去。
我又撒谎了。
那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让我放弃?
打开音乐教室的门,碰!我试着踢出右脚。大一号的拖鞋画出弧线飞射出去。此刻,石头一定掉到某个地方去了。我到底许下了什么愿望?难道我以为只要不断踢着石头,他就会转头看我吗?
放下包包和萨克斯风。墙壁上那张纸以要渗入眼睛的红字写着:「距离比赛还剩下三天!」
时间有限,每间学校一定都在加紧练习,光是我们想偷跑是不行的。我现任应该能够坦率地向KTV的店员道歉了。虽然他是肥猪。我们学校每年都拿下这场比赛的金牌,总不能到我们这一届打坏传统。我凝视着过去已吸收了万千声音的暖色系墙壁,拿起萨克斯风,试着把「三天」这两个字刻进脑里。身为社长的我必须加油。我闭上眼睛。
为什么无论看向什么地方,总能够看见那座破烂的篮球架呢?
我带着疼痛的脚尖来回走动,想把窗帘全部关上。即使被诗织说:「怎么了,亚矢?你脑子坏掉了吗?」也无所谓。我今天想待在漆黑的空间里,待在看不见歪斜篮球架、褐色头发、幸运绳的空间里。
我告诉自己,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