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旋地转。
“咦,你应该,对用剑有点自信吧。”
耳边传来了略感扫兴的声音。
只见刚才吉赛尔站着的地方,现在那位女性正扛着拖把站在那儿。她有些失望地眨着眼睛俯视着少年。
“不是吧……”
吉赛尔一边咳嗽,一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如今自己还握着剑,这倒是有些意外,于是吉赛尔颤抖着摆出了架势。
其实,吉赛尔对自己的剑术还是有些自信的。就算自己作为魔术师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剑术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毕竟有布尔库林老人教授的基础,还有普尔摩萨准教授的指导,再加上自己曾帮助历史文物调查部门与魔兽和魔术人偶进行过数次实战——所以在剑术这个领域,自己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但是,就算对方是偷袭,这副惨样也未免——
(而且……刚才她是故意瞄准剑身刺过来的……)
从这个事实就可以看出巨大的实力差距,吉赛尔感到一股恶寒。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对剑术颇具自信这种事也只是学院范围内而已。而且学习剑术的魔术师可谓凤毛麟角。因为几乎没有对手,所以产生自己有些实力这种错觉也是无可厚非的。
“要投降吗?”
这位女性将拖把横架在肩上——好像绑在火刑架上一样——问道。
这时候应该老实投降吧。但是,如果这时候落荒而逃的话,恐怕自己真的就再无出头之日了吧。
“不……我,是为了成为冒险者……才来到这里的,所以……”
呼吸总算平静了,手上的麻痹也可以勉强无视了。虽然还稍微有点踉跄,吉赛尔还是重新架起了短剑。
“我并不讨厌有骨气的孩子哦。”轱辘,女性将拖把转了一圈再次架好。“好了,那我就再陪你玩会儿。”
这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清扫工具,在她手里却成了狰狞的凶器。
嘚啷,琴弦响起,好像有人拨弄了乐器。接着便奏起了轻快明媚的乐曲。好像踩着这首曲子的节拍,这位名叫夏琳的女性轻盈地刺出拖把。不停地打出凌厉的攻势。
“啊……!”
吉赛尔凭借自己的反应勉强回避,或者用剑格挡。木柄和钢剑的碰撞与弦乐器形成合奏。男人们的怒吼更是锦上添花。夏琳手上的木柄一直打着节拍。她的步伐也具有韵律。翩翩起舞的步伐配合随之舞动的拖把。吉赛尔的短剑只能不断防御,少年也不服输地一个箭步上前挥剑反击。但是这位女性的舞步非常轻快,不停舞动。所以,无论怎么反击,自己的刀刃好像永远都没办法追上她。
咚,夏琳配合着节奏后跳脱离了吉赛尔的攻击范围,轻盈地停在了圆桌上,并且优雅地行礼。周围响起了欢呼和掌声。她真的颇具余韵。她将手中的拖把化为长枪,而吉赛尔手上则拿着比长剑还短的短剑。再加上高低差,在攻击范围上可谓吃尽苦头,但吉赛尔还是勇往直前不停挥剑。夏琳的修长美腿从圆桌上跃起,配合着弦乐器的音乐不停舞动。欢呼,回旋,跳跃。夏琳踏着轻快的热情舞步在桌子间飞翔。同时她还温文尔雅地拨开吉赛尔的鲁莽攻击,抑或挑起拖把架开斩击。为了在下一个岛屿着陆,夏琳踩起了更加轻快的舞步。当,当,当当当。吉赛尔发现,聚集在屋内角落的女人们也配合着音乐,打起了欢快的节拍。舞动,飞翔,鼓掌。在各处飞翔的女性身后,吉赛尔只能难堪地不停追赶。
对方明显在防水。不仅如此,自己甚至连碰都碰不到她。
(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不是背后还长了只眼睛啊……)
从刚才开始,夏琳的动作就非常华丽。他们两人的乱斗打翻了周围的桌子,而且还踢飞了很多椅子,但是她从来没有回过头。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扫过,就能准确地飞跃背后的桌子,闪过杂乱的障碍物。而且,吉赛尔都已经挥剑攻击很久了,却完全找不出破绽。然而,自己这边却……
“站住……!”
为了追上从视野消失的夏琳,吉赛尔猛地回头。就在他准备追击的瞬间,吉赛尔的脚被倒地的椅子绊住了,结果他的平衡被打破了。
“好,结束了哦!”
对方如此宣言。
当啷,琴弦响起了尾音。当当当,女性们也跟着鼓掌。
随着音乐的收尾,一发锐利的攻击刺入了吉赛尔的腹部,他直接失去了意识。
*
无论是谁,被揍的话都会产生痛觉,击中头部的话会觉得头晕目眩,腹部被打的话会产生呕吐感,不止是呕吐甚至会吐血,同时双颊鼓起眼眶湿润,总之看上去非常惨。
这就跟这个世界一样,毫无道理可言。
弱小的人会屈服于暴力,只能一味地忍受屈辱。
“我肯定,不应该出生的吧。”
以前妹妹颤抖不止的时候,吉赛尔会轻轻地抱住她。当时他只能抚摸妹妹的头发,这种无力感仍然记忆犹新。她的颤抖仿佛发自灵魂一般。她那纯粹天真的灵魂面对无数的暴力不停颤抖。她只能不停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自己会这样。看着她发自灵魂的恸哭,作为哥哥的自己却只能看着,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束手无措的弱者站在原地看着。
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的妹妹以及流淌的鲜血,这个场景如今还鲜明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当自己被压倒性的力量击倒时,肯定会梦见这个场景。
“哥哥和我,是不同的。”
(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