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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是神庭先生吗?有事情想拜托你”
神庭,先生……?
在我开口询问之前,透过电话从那头传来一声大大的呼吸声。
“请终止〈orchid〉的live”
这一句话终于让我意识到对方不是兰香。脑海里浮现的是曾几何时看到的恐吓信。以及兰香坚持声称茉白不是犯人时认真的表情。
“……到现在为止妨碍兰香的都是你吗?”
对方没有回应,也就是承认了。
实在无法理解。无论她是蓝里还是茜为什么要与兰香过不去呢?以及为什么都到现在了还来联系我?
“要问为什么,其实和神庭先生也是有关系的,”
之后,我从她那里得知了一切。
如同宣言死刑一般残酷,我听到的是毫无一丝慈悲的话语。
“————”
手机从手里滑落。我的身体深处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只能呆站在原地。
她的声音冰冷而毫无起伏:
——如果兰香在学园祭上成功举行了live,她将会消失。
此刻掉落在床上的手机早已被挂断了。
第二天到轻音社团活动室的时候,运气很好只有她们两人。在厚厚的杂志堆上敲击着鼓棒练习的茉白,还有瞅着自己写的乐谱弹着吉他的兰香。一如往常毫无紧张感的风景。
“有事想问下,没问题吧。昨天有从兰香手机打来的电话”
“……电话?我可没打过”
兰香侧着头,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茉白反应的也是差不多。看来电话好像没有打给茉白。
我明白昨天的电话荒唐可笑且毫无根据。退一百步想即便兰香不是主人格,〈异名〉现阶段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这病是不治自愈的。
即便如此,从早晨开始我还是抑制不住胸口的不安。
为了消除这股不安我开口说道。
“虽然还不清楚打电话的人的真实身份,但是按照对方的说法,一直以来妨碍兰香的是蓝里或茜其中一人。”
听完这话茉白僵硬在原地,而兰香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兰香肯定一早就知道了至今为止来找麻烦且让自己受伤的犯人的真实身份,。不然她也不会特意把吉他藏在社团活动室的柜子里,她心里明白比起放在家里这里更安全。
“更加可笑的是,居然还说如果顺利举行了live兰香就会消失什么的鬼话。”
真是可笑呢……接下来的这半句话她却没能说出口。
兰香的表情很明显地动摇了。
但是她马上收起表情又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样啊”喃喃地嘀咕了一声。
“如果那个人这么说了,那八九不离十吧。〈orchid〉的舞台恐怕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live了吧。”
说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兰香继续练习起自己的曲子。
我和茉白两人无声地僵硬在那里。都是胡说啦,笨蛋。多么希望兰香能这么回答。
然而,兰香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弹起了吉他。
“……都是瞎说的,对吧?〈异名〉可是除了自愈以外没有其他治疗法的——”
“一般来说确实如此。不过确实存在有一种疗法。虽说还不是成熟的治疗方法,而且可信度也不高,所以一直没有被承认。”
话语乘着吉他的旋律,兰香娓娓道来。
“次人格也不是无中生有的人格。无论与主人格有多大的区别,都是真正的自己的倒影。也就是说我的喜悦也好悲伤也好,哪怕仅有一点点也是会对主人格产生影响。”
兰香到底学了多少〈异名〉的知识啊,说话的声音里毫无半点迟疑。
“悠应该是知道的吧?所谓〈异名〉是由于主人格为了治愈心灵创伤而在无意识中分裂出来其他人格的一种病。那么,如果我的幸福能够治愈主人格,让她不再需要其他人格的时候……接下来我会怎么样呢?”
我没能回答她。答案显而易见,却说不出口。
“这就是次人格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就会消失的理由。作为治疗方法不明确的地方太多,而且即便实现了愿望也未必百分之百能治好。”
“既然如此,这个方法也未必适合兰香啊。”
“蓝里亦或茜确信如果举办了live我会消失。就是因为不想我消失才几次三番来捣乱的。”
而且,兰香接着说,
“根据父亲的推测,次人格的愿望越是强烈,愿望成功实现后消失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对live的执念程度应该够了吧。”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兰香你还能这么平静面对呢。
再也不能弹你最爱的吉他了,日常的每一天都会消失不见了啊。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