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背靠着鸟居,拿出手机看时间。虽然已经习惯了等妹妹们进行『笼目猜人游戏』的准备,不过也有点太慢了……(译注:鸟居,日本神社入口处类似牌坊的门,多为朱红色,木制。)
突然,我衣服的下摆被拉住了。
我扭头看去,发现是我的妹妹。她穿着印着牵牛花的蓝底浴衣,头上没有任何装饰,并不能看出是妹妹里的哪一个——不过也是当然的,因为『笼目猜人游戏』已经开始了。
『笼目猜人游戏』是我家————由良家发明的游戏。虽然和真正的『笼目游戏』不一样,但从猜人这个这个重点来说的话,还是基本相似的。(译注:『笼目游戏』。一个小孩双手遮住眼睛蹲在中间,其他人牵着手一边唱歌一边旋转,歌结束时全员停止旋转,中间的那个人猜正后面的人的名字。被猜对名字的人和中间的人交替的一种小孩子玩的游戏。)
也就是说,这是猜站在我眼前的她是3人中哪个人的游戏。
由于她摆出一副甚至有些不自然的面无表情的样子,所以我难以看出她的感情和个性。在蓝里她们三人当中,这个最像的是兰香的表情。
“今年是牵牛花图案的浴衣呢。”
我从她那边别过头,挠着脸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个……很和身,非常可爱。”
她好像听到了外语一般愣在那边好一会儿。
不久,她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虽然因为刘海把她的脸遮住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依然能看到她耳朵变得通红。这很像是蓝里的反应。茜的话应该会做些奇怪的动作,而兰香则会十分愕然吧。
“那么,出发吧。”
混入人群中后,感觉周围变得更加喧嚣了。她拉着我衣服下摆的一角,踌躇地跟着。
“拉着下摆很难走路。”
她无声地摇着头。在我猜出她是谁之前她不能说话是『笼目猜人游戏』其中的一条规则。
但是把表情都隐藏起来有点太狡猾了。这样提示也太少了。
“那么,这样的话会比现在更好走路了吧。”
我一狠心握住了她的手。妹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我。
并不是说赢了『笼目猜人游戏』就有什么特别奖励。即便如此,强忍着羞耻心也要这么做的理由,可以说是作为大哥的自负吧。
“小时候经常这样一起逛庙会的呢。”
她的手非常冰凉。就像触摸玻璃艺术品时候的,那种让人非常舒适的温度。而她用力反握住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们流连的数个夜摊,还有她的手的触感,都再次让我真切感受到了夏日祭。虽不知道她到底是她们中的哪一个,但今年也能和大家一起过生日,让我实在欣喜万分。
不过,也许这并不是真的该感到高兴的事。
其他的人格还没能消失也表明了至今为止〈异名〉还没能治愈。这也说明了蓝里她们的〈异名〉有多么异常。
————经常有被说〈异名〉和多重人格障碍很相似。就主人格为了忘记精神外伤而产生其他人格这点来看,说是同一种病也不为过。但是医学上却被分类为其他的疾病。
理由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异名〉即便不是受到能称之为精神创伤的精神打击也能发病。和多重人格障碍相比〈异名〉的患者更多便是这个原因。
另一个是,适用于多重人格障碍的疗法对于〈异名〉没有效果。即,〈异名〉无法通过治疗治愈————但这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问题。
其理由便是大多数〈异名〉在一个月到半年之间自然而然会痊愈。原由还没能解明,就一般论是,心灵创伤愈合后其他的人格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所以,六年间一直为〈异名〉的妹妹们,一定是特殊的。
而且妹妹们的〈异名〉特殊的理由还有一点。
在成为〈异名〉的时候,主人格因为精神上的冲击而失忆了。也就是说————蓝里,茜和兰香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人格,我也好父亲也好,即便蓝里她们也不知道。
我和父亲如果从小时候开始就知道她真正的人格的话,也许问题早就解决了也说不定。但是————
我的手被轻轻拉住,我便回头看向了她。
她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全神贯注玩捞金鱼的孩子们。
“要玩吗?捞金鱼。”
她微微地点头。
她没有半点捞金鱼的天赋。捞网“吧唧”一下直接沉到了水池底部,仅仅捞了一次网就破了,然后一脸悲剧地盯着破掉后剩下的网框。之后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循环。
“捞大个的金鱼难度太高,想要确保成功的话以小一点的为目标好哦。一口气沉到水底————这样。”
我一次就成功捞到了金鱼,妹妹朝我投来了尊敬的视线。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感觉很好。
也不知道一共挑战了多少回,离开捞金鱼摊子的时候,妹妹手里的塑料袋里却只有一条金鱼。妹妹露出来的开心的表情,隐隐透着茜的影子。
“接下来去哪里?”
妹妹嘴角一松,指向了前方的面具摊。……有不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她在摊子的大叔那里买下狐狸假面,便赶紧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