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旦用尽气力,萨洁就会死去。
一般来说,即使宿主负了重伤,也仍会开花。
然而对于萨洁来说并非如此。她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若身体内的养分不足以修复肉体的损伤,那么花便会将自身蓄积的营养供给给身体,帮助其恢复。
但当治疗的速度跟不上损伤的速度,则为了维持身体机能,花的生命最终便会耗尽——这就是萨洁眼下的状况。
——死亡,倒也……不是那么讨厌。
开花的时候,宿主终究还是会死去。在成为宿主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无法避免死亡,所以事到如今,他们也不会对死亡感到恐惧。
只是。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啊……”
萨洁用微弱的声音叹息。
她有着能够代替她开花的可靠的兄弟姐妹。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莉迪有着相当可靠的伙伴。
不成为他们的累赘,帮助他们扫清障碍,是自己能做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事情。
可那样的话,与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
为什么,花赋予了我如此悲惨的命运。我只能怀抱着无法开放的花,迎来最终的死亡而已。
一滴泪水划过脸颊,落了下来。
——啊啊,还不如让莉迪小姐把我吃掉呢。
萨洁无声地哭泣着。沉寂中,只有泪水不停地涌出又滴落。
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残酷无情。
“……你在哭吗”
听到了一个深沉的、悦耳的男声,从近处传来。
被泪水扭曲的视界里,跃动着一抹鲜艳而美丽的红色。
她眨了眨眼,拭去了泪水。只见一个陌生的人正坐在打开着的窗户上。
然而面对突然闯入的客人,萨洁并没有感到惊讶。
一眼就能够知道,这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仅仅是有他在身边,心中就能感到一片温暖,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
鲜红色花的宿主动作轻缓地来到床边,略微粗暴地摸了摸萨洁的头发。
肌肤接触的一刹那,萨洁再也无法止住眼泪。
——我到底,是否值得得到你的温柔呢。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真是可怜……”
男子的声音里有着深沉的慈悲。
他那毫无半点虚假的感叹,如同甘霖一般沁入萨洁的心田。
带着如同骑士的盔甲般硕大的假花的男子,将一个奇怪的东西对准萨洁。
小巧的弓上,安装着某种机械器件。
“就由我来告诉你,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钢笔一般的箭笔直地朝萨洁射去。
***
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战斗已经开始了。
雨滴打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其中夹杂着剑与剑碰撞的金属音。宿主一侧,徒手战斗和使用剑的人各占了一半左右。
总共近80人的人群正交错在一起战斗着。凭借着蜜虫和花赋予的力量,在雨中疯狂地厮杀,这幅场面宛如焚烧的烈火一般毫无秩序可言。
人类和宿主的数量几近相同。
宿主的单位战斗力要更胜一筹,但人类这边有着机械弓这种东西。
被击中的宿主暂时先退下,吃下自己的假花,然后再次冲到前线。对于团体战来说,机械弓的效果不及预料,但只要能够击中,就至少能减少参加战斗的宿主的数量。
各自的优势和劣势相互抵消,战况陷入胶着。
驱逐特务想要斩杀被击倒的宿主,却被其他宿主从背后刺中。
冬风的使者中的一名男子发狂般地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正好刺穿其中一名宿主的手臂。
倒在地上的男子拽住宿主的腿,两人纠缠在一起,想要将手中的武器刺入对方的身体。
弥漫的雨雾中,隐约可见血液飞溅。
虽然战斗区域只有一条街道,但在这个区域内,已与战争无异。
起火的是温室空地里的屏风,以及路旁的一颗樱树。尽管在下着雨,可火仍然没有熄灭,火焰在挣扎般摇曳着。
战场的一端有一辆二轮车,上面堆放着若干个木桶。恐怕其中一个已经被用来引火了吧。
驱逐特务在与宿主战斗时,通常会携带油,以焚烧尸体。
这次他们带了大量的油,似乎是为了应对数量众多的宿主。但不知为何,其中有一桶已经被点燃了。说不定是冬风的使者里面的人因过于兴奋而放了火吧。
“鲁卡,来这边”
听到先一步赶到的莉迪的声音,鲁卡躲进建筑物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