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花开放的话,反而就会坦然地迎接死亡了吧。她感到遗憾的,并非自己无法避免的死亡之命运,而是无法为开花做出任何事情的自身的无力。
她看上去并没有强作欢颜。
仅仅是宿主的思考方式如此而已。
“会不会死还不一定呢,现在放弃可就太早了”
莉迪的声音坚强有力。
鲁卡拼命咬紧牙关。他绝不能露出动摇的神色。
那一定是对萨洁的冒渎。
对于宿主来说,活着只是为了延续花的生存。
她说能够安心地死去的话,应该并非虚假。
只是鲁卡从感情上无法接受罢了。
再也无法忍受的鲁卡转身走出房间。
“鲁卡”
“抱歉,我出去吹吹风”
鲁卡头也不回地答道。他现在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表情。
“应该很幸福吧。我也能明白的”
他粗暴地丢下这样一句,然后便出去了。
“混账……”
不是已经发过誓要为花而生存吗。
居然会为这点小事而感到烦闷——他不禁怨恨起自己狭小的器量。
卡特多拉尔城中,主要的交通工具是公交马车,其能够到达城市中的几乎每一个角落,相较之下出租马车则要少得多。
公交马车是牵引可供十人以上乘坐的客车,沿着固定线路运行的马车,客人按照乘车的距离支付相应的车费。
鲁卡坐上一辆公交马车,正去往市中心。缓缓摇动的客车透出木材古朴的气质。坐在对面的是油漆工打扮的男子,正在坐着熟睡。
在茫然地眺望着周围流逝的景色的时候,马车终于穿过了城门。
卡特多拉尔市中仍然残留着都市国家战争年代的城墙,其内部的街区尤其有着悠久的历史,议会和大型企业的事务所等也都设立在这里。
待马车继续向内部走了一会儿,鲁卡便付了车钱下了车。掀开布帐,只觉外面的光芒异常刺眼。
明明是在同一座城市里,这儿的景色却是别具一番风味。
有许多将门面装饰得极为豪华的建筑。虽然恐怕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古建筑了,但这儿的建筑均在外观上极力模仿着当时的样式,硕大的石块上错落有致地涂满了颜色。
看到眼前仿佛从画本中蹦出来的街景,鲁卡感到些许不快。总感觉这个地方与自己合不来。
——不过,没想到还挺热闹的。
在来到卡特多拉尔之前,鲁卡所见到的尽是些因宿主而困惑、表情黯淡的人们。然而在这里,行人谈笑风生,整座城市都在散发着活力。
卡特多拉尔是一个庞大的城市。从住宿处乘坐马车来到这里,也花了近一个小时。
在如此宽阔的城市里,宿主们却集中在一个地方生活着。
如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他们没有必要特地出远门。
——难道说,温室的宿主成为一个威胁,只不过是局部的事件而已吗?
就算驱逐特务不能正常地履行职务,如果宿主不来到这里,这儿的人也难以真正体验到不安的感觉吧。或许正是因为宿主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其它的地方才得以保持安稳。
几乎所有的人,比起异常的事态,都更能够适应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就仍然会努力过着不变的每一天。这一点宿主也不例外。而且如果真如雷欧所说,相关的报道被刻意掩盖了的话,这里欢愉的气氛也就不难理解了。
虽然难以断言这对于宿主和人类双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但这毫无疑问应该是冬风的使者陷入穷困的原因之一。一边在脑中想着这些,鲁卡一边在街上走着。
走了一会儿拐进一条小巷里,便来到了目的地。在两个楼的缝隙间,仿佛要尽力隐藏一般,Hyper制药——一个小小的事务所的看板挂在上面。
小规模的制药公司,却没有实际上的业务。
这是研究所的所有者为了登记在册而开设的马甲公司——同时也是那间温室的主人。
与风见鸡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就是本体。
一般来说,去寻找这类团体的事务所的话,都只能找到一个毫无关系人去楼空的地方,但是这里似乎安排有一些人。
换句话说,不论是在这个城市的明处还是暗处,都有风见鸡的势力。
这么看来,他们应该有着无数张用于对外的面孔吧。
鲁卡轻叩木制的大门。门上雕有古朴的花纹,声音清脆悦耳。
“请进”
里面传出男子的声音,鲁卡推门而进。
一阵书香扑面而来。
里面意外地相当宽敞,摆有好几张办公桌。整体泛白而明亮的室内,有十余名男女职员正在工作,一副小规模事务所的风范。
但鲁卡立刻注意到,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有着独特的令人胆寒的氛围。这并不是说这些人都是战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