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出头,有一只手握着警棍。但那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对人用警棍,而是驱逐特务等人使用的、为了与宿主战斗而特制的打斗凶器。男子们虽然都佩戴着袖章,但只有他的袖章上面别有铆钉。
“我只是来吃饭的旅人而已,刚巧碰上发生了事件……”
面对这个男子,鲁卡总觉得撇开关系会省事一点。
正如鲁卡想的一样,他的态度变得稍微郑重了一些。
“这还真是不走运啊。很抱歉问候迟了,我们是‘冬风的使者’巡逻部队的一班”
“冬风的使者?”
听到鲁卡的反问,男子高傲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为了保护市民的生活不受宿主的打扰而进行着活动”
——原来如此,是类似自卫队的组织啊。
就算驱逐特务无法正常活动,也不能眼睁睁地被宿主蹂躏。至于那个名字起得如何暂且先不论。
看上去,不论是熟练度还是装备,都远不如真正的驱逐特务。
即便如此也还是站了出来。看来是不愿卡特多拉尔继续这样下去。
“能不能简单给我们讲述一下这里究竟发生了——”
像是小队的队长一样的男子向鲁卡询问,一如警察或驱逐特务通常做的那样。
就在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
匍匐在青年尸体上啼哭的母亲大叫。
巡逻队的其他人正在摊位上挑拣,主要是一些值钱的东西。她似乎是听到了硬币的碰撞声而注意到的。
母亲踉跄着脚步,想要阻止他们的掠夺。
然而队长却制止了她。
“那个,就算您这么说,我们这样活动也是需要经费的。其实本来应该是由您的儿子支付出勤费的,但既然这样了……”
依旧是那种殷勤而傲慢的态度。
他的话外音便是:我们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奇怪的是你才对。
因儿子的死而脸色惨白的母亲,现在则因愤怒而涨红了脸。明明才失去了儿子,现在却要连儿子生活过的一个证据都要像秃鹫食尸般被弄得支离破碎,这无异于往伤口上洒盐。
“你们这群恶魔!混账!你们就没有一点良心吗!?”
“你说什么!”
一个受到指责的年轻队员怒气冲冲地面向母亲。
“我说啊,如果我们不行动的话,谁来保护你们啊!你以为我们都是活菩萨,光干活不要钱啊(译注:原文「タダ働きじゃやってられねえんだ。仕事をした分は金を払うのが常識だろ」,此处稍微意译了一些)!?”
年轻的队员凑近母亲的脸庞,唾沫横飞地大喝。
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卑微。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抢掠,而是坚信这是对于自己的劳动的正当报酬,并以此指责着母亲。
“怎么会!你们明明没能救我的儿子——”
“是你叫得太晚了!要是能早点来,我们也就有别的方法了!”
“叫、叫你们……来叫我的不是你们吗……我……呜,呜呜呜”
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鲁卡知道了呼叫冬风的使者的并不是母亲,而且母亲所指责的问题并不是那个地方。
被反过来骂了一顿的母亲因过于愤怒而说不出话,呢喃声越来越大,脸涨得通红的母亲终于经受不住怒气而突然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了下去。如果头磕在地上的话可能会当场死亡,鲁卡赶忙上前扶住。
“真是很抱歉,让你见笑了”
看到母亲倒地而纹丝不动的队长毫无诚意地向鲁卡道谢。
“我说你们啊——”
实在看不下去的鲁卡正打算斥责他们——的时候。
向鲁卡这边看着的队长突然僵住了,瞪大眼睛,脸颊不住地抽搐。
鲁卡立刻明白了他看到了什么,迅速将手伸入怀中,握住一个蜜虫的瓶子。
“有宿主!”
队长大叫。
莉迪和萨洁一直在鲁卡的身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啊啊,果然变成这样了吗。
从刚才他们的态度,鲁卡还以为他们是先付钱再干活的类型,但他们似乎没那么天真。或者说他们是出于自尊,认为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跑宿主。
正在掠夺摊位的男子们迅速来到莉迪她们的周围,把她们团团围住。
他们齐刷刷地亮出武器——这样即便对方是宿主,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他们都服用了蜜虫,脸上十分红润。
莉迪和他们之间的隔有对于强化过身体的人而言只是轻轻一跃、而对于一般人而言还算是比较安全的一段距离。他们架着武器,一点点向前推进。
看来他们平常都是用这种方法把宿主逼回去的。
“滚回去,杀人犯!”
“没错!你这肮脏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