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油、齿轮错开的提线木偶一般。
好像被人痛揍过一顿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他忍着腹部伤口的疼痛,拖着脚向前走。
“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充斥着杳无人迹的小巷。
奇怪。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好笑。真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
他只是不停地在挣扎。
渴求着本不存在的原谅。
叫做鲁卡的这个男子,是多么滑稽、多么没用。
一个不剩地、全部破坏殆尽。
“哈哈哈、多莉丝!我、我真、我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鲁卡拼命狂笑,喉咙里似乎在喷着血。
他将握在手中的东西举到眼前,朝日的光芒将其照得发亮。
那是空的蜜虫瓶。里面残留着一些干燥成茶色的粉末。
每当工作时都能得到的、带在身边的、虚伪的救赎的象征。
那是娜塔莎的花的种子。
他忘记将其装饰起来,而是一直带在身边。这是怎样的巧合啊,好似命运一般。
对于现在的鲁卡来说,这是独一无二的路标。
“娜塔莎!啊哈哈、你、你满足了吗?你,能把我杀掉啊!”
他早已无法正常地思考。
趁花刚开放时摘取的种子。
如果直接将其服用的话,便与服毒无异。
因其过于昂贵而几乎不会被用来毒杀,但就这么一小块的量,也足以毒死十个成年人。
终于,鲁卡来到了一个小广场。
广场的中央有一口井,旁边围着石块,供人洗菜、洗衣服。
系在滑绳上的桶里结着冰,但在边角里还有够喝两口左右的水。鲁卡笑了。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瓶栓,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喉咙里,然后将桶举到嘴边。
眼前立刻变得漆黑。
头脑变得十分沉重而麻痹,鲁卡瘫倒在地上。
身体重重地撞到地面上,但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黑暗。
没有星光,没有月亮,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世界中只有黑暗。
眼前被微微照亮。
显现出一条发着微弱朦胧的光亮的道路。
狭窄的道路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
仿佛萤火虫聚集过来一般发亮的入口处,有一个人影。
是多莉丝。
“啊、啊啊啊……”
鲁卡伸出手去。
垂至肩膀的银发。争强好胜的表情。长在头顶的假花。
死的时候比鲁卡略高的身躯,如今娇小得能够抱在胸前。
“我好想你……”
“我也是”
那笑容似乎能够照亮一切黑暗。
站不住的鲁卡跪下身子,面前正对着多莉丝的脸庞。
欣喜的泪水沾湿了鲁卡的脸颊。
想她,想得不得了,可永远无法再见了。
失去她的瞬间,或许鲁卡的一半已经死了。
沉积的感情汹涌地席卷而来。交织错乱、庞大复杂得已无从辨别的感情,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溢满心房。
“多莉丝、姐姐……”
“鲁卡……”
二人抱在一起。
山林的绿色以及芋田的气味,令他无比怀念,心中澎湃万千。
“鲁卡,没关系的……已经没关系了哦”
多莉丝在耳边轻柔地低吟。
“……谢谢你,能阻止我。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鲁卡放声大哭。
他拼命抱紧多莉丝纤瘦的身躯,哭得声嘶力竭。
愿从此永不分离。
愿她的回答能够一直陪伴在身旁。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听到耳边响起的冰冷而愤怒的声音,鲁卡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抱在怀中的多莉丝的身躯正在膨胀。
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鲁卡手臂的束缚。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