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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边飞来的剑穿过左臂,停了下来。
娜塔沙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同时将精神集中于右方的攻击。她看准攻击的时机,伸出右手擦过剑身,从上面抓住握着剑柄的手。
然后将其捏碎。
手用不上力气,没有至于捏得粉碎,但至少断了几根手指。袭击者松开手,发出不成体面的惨叫声。
娜塔沙在剑掉落地面之前将其握住,然后劈向将剑刺进左臂的袭击者。转眼间头就被切下来,短了一截的骨瘦如柴的躯体倒在地上。
她不顾出血,将刺进胳膊的剑拔了出来。疼痛钻心不止,但她只有忍受。如果在这儿倒下了的话,花就完了。
随着沙沙的摩擦声,又有一个人站到了她的面前。
娜塔沙单手握剑,望向那个人。
体格虽称不上高大,但身体历经锻炼,硬如钢板。带有一丝铅灰色的红发,在朦胧的月色下仿佛倒立的刀刃。他的脸上也浮现有赤红的叶脉。
银鼠色的双眸仿佛在废弃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落满灰尘的玻璃珠一般,反射着暗淡的光芒。
“鲁卡……?”
惊愕的一瞬,娜塔沙停止了动作。
然而,同样回望着娜塔沙的鲁卡,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武器。
“死了多少人?”
鲁卡问道,黑衣男回望向铗,清点人头数。
“两个。本来想就死一个的”
活着的人里面,有一个手受了伤,满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剩下的铗正在遵从黑衣男的指示搬运两具尸体。由于死得太过突然,铗们都惊呆了。
极端地说,就算铗们全都死了,黑衣男也不会在乎。只要能让宿主受到哪怕一点伤害,都足够他将其打倒。然而今天不太一样,剩下来的人还要参加明天的工作。
黑衣男用比黑夜还要暗的眼睛审视着情况。他谨慎地度量着,要花多少钱才足以抑制住他们内心的恐惧。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光景的鲁卡,因指尖传来的麻痹感而回过神来。
——嗯……差不多了吗。
他紧握拳头又松开,确认手臂的力量。
蜜虫的药效已经过去了。
实际上算上这次,鲁卡已经两次将蜜虫换为更强效的配方了。由于身体已经习惯了原来的作用效力,所以不得不提高药效。
而如今,使用蜜虫后出现了麻痹的症状。这是危险的征兆。
药效愈强,对身体的损伤愈大。然而鲁卡仍然继续战斗。
“为、什么……”
断断续续而颤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是娜塔沙。她正在哭泣。
倒在血泊中的她全身被划开许多处,一些被削下整块肉的地方已经流不出血了。一般人的话早已失血过多而死了,但她仍留有哭泣的余力。
眼中流出的泪水在朦胧的月光的照耀下,发出生命燃烧殆尽时最后的一丝光辉。泪水滴入血泊中,将暗红色略微稀释了几分。
她不停地抽泣着,流下悲痛与悔恨的泪水。她恨自己没能将花的生命延续下去。
一旦宿主死亡,花便会开始最后的挣扎,试图让自己绽放。如果是驱逐特务杀死的话,为了阻止开花,他们会立刻浇上油将尸体焚烧。如果是猎花人杀死的话,结尾自不必说。不知娜塔沙是否知道猎花人的存在。
宿主并不怜惜自己的生命,反正开花时都会死去。只是如果让花无故死去,便会像失去了孩子的母亲一样,感到愤怒和悲伤。
“鲁卡,为什么,要做,这样,残酷的,事情……”
心脏重重地跳动。冰冷的血液流遍全身。
他想逃。
可他不能逃。
他没法逃。
如果这时候无法直面宿主,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鲁卡跪下来,将动摇的双眼拼命定格。
“为什么,要这样——”
“娜塔沙。这,是为了救你”
娜塔沙半是怨恨半是哀求的话语一下子停住了。
“像这样活着,为了花而被人饲养,为了开花而死去,我觉得这一定不是真正的你所期望的事情。现在,你终于从中解脱了……”
娜塔沙的脸庞变得扭曲。
“就凭、就凭你那自私的理由!”
“这哪里是自私了!被花支配前的你,真的会愿意过这样的一生吗!开花后死亡,现在你只是被花灌输了这种幸福观罢了!”
安静点。黑衣男制止了鲁卡的大叫。屋子的灯已灭,佣人们都已入睡。守卫只是接到了主人的命令而在远方待命,不过闹得过分的话就麻烦了。
可即便如此,鲁卡也难以抑制自己的内心。
当鲁卡因内心的纷乱而感到痛苦时,娜塔沙,
“哼、哼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