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笑起来,声音十分沙哑。
“……我,真是……笨蛋。大笨蛋……还以为,鲁卡是……了解宿主的人,但完全错了……”
他感到胃液在倒流。
“闭、闭嘴……”
他不愿听到那些话。
然而她是宿主。她被花朵欺骗,她是不会理解的。她是宿主,所以她不会懂了解宿主的鲁卡的内心。
“都是、做梦……心灵、相通、什么的……”
娜塔沙拼命挤出话语,对月亮叹息。
“鲁卡……你早晚、会被所有的宿主、诅咒的……”
鲁卡死命咬紧牙关,似要将其咬碎。
这都是因为花。是花让她这么做的。
内心究竟有多少被花朵占据了呢。没有能够判断的方法吗。
名为娜塔沙的一个存在逐渐褪去了颜色。写满了怨恨、变得僵硬的脸庞,将她对鲁卡的诅咒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一如她临终的那句话。
“混蛋……”
对着虚空,鲁卡低声呻吟。
四 两个猎人
结束了工作的鲁卡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就连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路上好像摔了一个跟头。又好像没摔过。
虽然感觉不到寒冷,但穿透了胸膛的空虚感不停地在折磨着鲁卡。
——为什么我会说出那样的话。
说“成为宿主之前的你并不渴望这样的生活”。
即使被拒绝了无数次,也没有停下来。
面对濒死的宿主,仿佛在找借口一般说着杀死宿主的道理。
其结果可想而知。对于宿主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花。她们的价值观已经被扭曲成如此的样子了。她们根本不会听进去鲁卡的话。
反正她们是不会理解的,那直接杀掉就得了,还废什么话?
走在猎杀宿主的道路上是正确的,想要得到他人的承认和证实——他这样想。
不过,鲁卡开始怀疑起这一点来。
他感到后背上流下冷汗。这种感觉是……。
——是什么?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近乎于恐惧的焦虑。
它就追在后面。不声不响,无影无踪。
他想逃走,但逃不掉。恐惧就在鲁卡的身旁,在鲁卡的心中。
仿佛要甩掉什么一般,鲁卡不停地走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在一条熟悉的小巷里。从旁边的酒店传出笑声和怒骂声,同时飘来一阵劣酒的气味。
光藓亭。
“酒啊……本来还想戒掉的呢……”
鲁卡仿佛一只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一般走了进去。
踏入熟悉的店铺内,愚蠢的笑声和餐具的碰撞声一齐向他袭来。
鲁卡穿过酩酊大醉的酒客们之间的缝隙,寻找着空座。
只见那里。
已经来了一名预想外的客人。
“……黑衣服”
“哟。一个晚上见到两次,我们还真是有缘份啊”
在混乱不堪的店里,黑衣男独自占据了一张桌子。
没有人和他坐在一起。不论是令人畏惧的一身黑色,还是稍微一碰就会缠上身的危险的气味,都令人敬而远之。
圆桌上摆着五个空酒瓶。
难道说一个人喝了这么多吗。
“我是个酒鬼”
注意到鲁卡的目光的黑衣男如此说道。
黑衣男的语速比平时要快一点。虽然看上去很平常,但似乎已经醉了。
这酒量非同寻常。既已知道自己是酒鬼,却还是喝到醉。
黑衣男用有些粗鲁的动作劝鲁卡坐下。鲁卡没有想到拒绝的理由,便坐到了他的对面。
“看到我这么喝酒感觉意外吗?”
“那个——”
“看你的脸就知道了”
鲁卡心里一惊,因为他心里确实感到有些意外。他的内心被看穿了。
鲁卡一直把面前这个人当作是冷静而精于算计的、披着人皮的死神。看到这种怪物居然在这种地方喝酒,夸张一点说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黑衣男不出声地笑着。
“不管是像我这样的不起眼的猎花人的头领也好……还是王宫里仰头坐着的高官贵人们也好……都是人。是人都会吃喝拉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