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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宿主就比较棘手。他们很可能会不动声色地识破你的策略。然而正因如此,对于鲁卡来说也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拯救她。
这么一想,内心自然就变得兴奋了。
“卖掉了吗”
“嗯”
莉迪毫不在意地回答道,然后伸手递来似乎早已准备好的硬币。根据假花的大小和卖场估算,这些差不多就是一成。
“好,感谢惠顾”
“脑袋轻松多了”
她抚摸着之前长有假花的部位,叹息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遗憾。
真是少见的宿主啊,鲁卡这样单纯地想着。虽然宿主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花,但意外地,切掉假花的时候并不犹豫。
被称作假花的这个器官对于花来说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人们并不清楚。不过对于宿主来说,假花似乎不必费心去保护。不管怎样,切掉之后过几个小时就会重新长出来。
“很快就会变回原样的”
“嗯、嗯。可是,呃、那个。是呢”
鲁卡想要安慰一下,可莉迪不知为何似乎显得有些窘迫,慌忙含糊其辞。
“莉迪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既然已经得到了谢金,也许会就这样分开。为了得到尽可能多的情报,鲁卡抢在莉迪想要说话之前抛出了问题。
只见莉迪盯着鲁卡看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半空想了想,然后再次望向鲁卡。美丽动人的栗色卷发随之晃动。
“住宿吧。要找住宿的地方。能够一声不响地接纳有些隐情的客人的住所……你知道哪里有吗?”
就算躲得再好,最终还是会被猎花人或类似的组织盯上,但舒适也是很重要的。即使在宿主的知识并不普及的北方,宿主那异常的强大也广为人知,更何况所有的宿主都是流浪者。
在没有花开的威胁的北方,宿主很少会被当场杀死。然而,他们毕竟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容貌、能力、以及地位。有了这些便足够成为被区别对待的对象。惧于其能力,他们很少遭到正面的袭击,但终究还是会被他人警戒或遭到嫌恶。因此,昏暗而肮脏的地带正适合平安无事地居住。
“是呢。如果不是旅店也没关系的话,我倒是有头绪”
听到鲁卡的回答,莉迪微微翘起了嘴角,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
那个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协调。那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那种笑容,而是心中的想法被证实了的、看透了一般的笑容。
“不麻烦的话就告诉我吧”
“离这儿很近的。我给你带路吧”
“难道说,是你的家里吗?”
样子变得十分滑稽。
然而确实,鲁卡的话听起来也有些深藏不语的东西。
莉迪一副坦然的表情。
“没关系哦,卖身之类的。只要能够准备好住宿的话、呢”
看来莉迪并不是在开玩笑。
“……才不是那样的”
“哼—嗯,别的男人明明总是想把我推倒呢。看来也不能一概而论啊”
鲁卡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确实以莉迪的器量的话,足够把男人体内的兽性点燃了。
反正宿主只是花的道具。只要是为了花,正如莉迪所说,卖身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绝不是同样年龄的普通女孩会说的话。但莉迪是宿主,这就是宿主的生活方式。
“跟我来”
鲁卡迈开步子,踩在石砖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脚步声立即追了上来。
穿过迷宫一般的巷子,从建筑物的缝隙中来到了一条大路上。
大路灰蒙蒙一片,两边并列着石砌的牢固不破的建筑。葛兰虽然很冷,但常年吹过干燥的风,故下雪天并没有那么多。最多只是在建筑物的阴影处偶尔能够看到一小片白色的程度而已。
道路上还算热闹,行人几乎都穿着厚厚的外套,也有人戴着看上去很暖和的帽子。
这座城市里,有戴着帽子的人类,也有像莉迪一样、不掩盖假花而在外面走动的宿主。
鲁卡到现在依然不习惯戴帽子。十岁之前一直在南方长大的鲁卡在那十年间一次都没有戴过帽子。在对宿主的危机感十分强烈的南方,为了不让藏起假花的宿主混进来,有着讨厌披带物的倾向。在必要的场合,也只是戴能够让头尽可能多地露出来的帽子。
戴上能够紧贴头部的帽子的话,也就不会被怀疑是宿主了。
抬头望望天,转换一下跌落到谷底的心情,鲁卡继续开始了工作。
“为什么来到这个城市?是在去哪儿的路上吗?”
鲁卡问出最为关心的事情。
一定要掌握她的动向和目的,尤其是会不会离开城市这一点。
虽然想着有可能被蒙混过去,但莉迪毫不在意地回答了他。
“我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