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无法被理解的悲伤与痛苦,只是静静地在沉积在鲁卡的心中。
“喂,不是还活着吗!”
一脸胡子的男人发出一声尖叫,他的脸因惊愕而抽搐着。确实看到这个样子,一般都会认为已经死了。
沉重的思考被打乱的鲁卡叹了一口气,气息中带着一丝不安。
“宿主就是这样。不用担心,放着过一会儿就死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动,鲁卡只得做出说明,只见男子露出安心和言不由衷的卑劣的表情。
“搞什么吓唬人。喂你这个怪物,不要随随便便地说人话”
这样说着,男子仿佛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恐怖一般,想要将宿主踢飞。
向后轻轻勾起后迅速向前摆的腿,被鲁卡无言地用短刀制止住了。
男子慌忙停下踢出的腿,幸而短刀的刀刃只是在脏兮兮的皮靴上刺开了一个洞而已。
“啊?你这家伙干什……”
“住手吧”
鲁卡短促地说道。
“干什么,你打算站在那个死有余辜的东西那一边吗?”
男子威胁一般凶相毕露,然而鲁卡已经由男子的架势和体型推测出其实力,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够确实地干掉。
“过一会儿这家伙就会死了。没有必要践踏她最后的一丝尊严”
回答的鲁卡已经开始打量起两人间的距离。
对方有六个人。
虽然应该不会有援兵过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事先想好对策。蜜虫的药效似乎还未过去,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有红色的叶脉。
将周围的地形牢记在头脑中——包括可能影响跑动的地面的凹凸。
不想打扰(译注:原文「污したくない」)宿主生命的最后一程。不愿这样玷污无辜地成为宿主的那个女子,何况这是成为宿主后迎来的结果,死亡的时刻。对于鲁卡来说,那是无法原谅的罪过。
将整个身体化作一个武器,摆好身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这时,男子也终于注意到了非同一般的事态,开始打量起鲁卡。
两人目不转睛地相互凝视,沉默像电流一般流淌在高压的空气中。
只要眼前的家伙向前踏出半步,就开始行动。
鲁卡仿佛张紧的弓一般,瞄准了绝杀的瞬间。
然后,想起了噼沙噼沙的声音。
注意力被转移的两人放松了下来。
紧绷的空气因这敷衍一般的鼓掌声,而被更加黑暗的某种东西覆盖了。
“到此为止”
那看似彬彬有礼的声音中带有令人发寒的轻蔑。从男子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子。
对这个男子没有什么印象。不,应该说是因为冰冷而异样的氛围而不由得移开了目光,结果没能理解。
虽然见过许多次,但鲁卡仍不知道这个黑衣男子的姓名。只是知道他被称为“黑衣”,而黑衣也似乎对这个称呼没有什么不满。
总之,只是知道他掌握着工作前线的全权。
“尸体有一个就足够了。……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被高个子的黑衣低头看着,满脸胡子的男子十分不情愿地放下了刀。
“算你捡一条命”
男子恶狠狠地说——殊不知捡了一条命的是自己。
也许是以为黑衣是为了帮助鲁卡而来的。
而鲁卡深知他们之间并非如此天真的关系。对于黑衣来说,鲁卡只不过是因为能够派上用场而被饲养,时不时地会得到一些相应的饵料而已。
反正只是用了就丢的弃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给他蜜虫喝。黑衣的话应该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用金钱笼络起多少有些能耐的家伙们,并组织他们成为杀死宿主的尖兵,这就是黑衣人的做法。黑衣人将如此召集得到的弃子们称为铗。若被击溃,便被毫不留情地丢弃,只是单纯的道具而已。
不过对于鲁卡这样的熟练工,因为能够起到相当的作用,故待遇也有所变化。然而终究只是不会被当作弃子而已,被当作消耗品这个现实仍然没有改变。
“那就发放符契(译注:原文「割り符」,指记有文字、中央印章并分为两份的木片、竹片或纸片,当事双方各执一份,合在一起便可作为日后的证据。类似于发票,暂译为此,求教)……用这个换取报酬,过后会联络你们支付”
听到黑衣的话,男子们发出欢呼声。毫不费力便得到大笔的金钱,想必相当开心。也不知道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宿主杀掉,以及蜜虫的副作用会在体内残留带来后遗症这些事情。也许只是没有在意而已。
铗们仿佛啃食腐肉的野兽一般围在黑衣身边,从他手中接过符契。
给其他人发放完,黑衣来到在一边旁观的鲁卡身边。
“你也有份”
每次的工作结束后都会发放的符契递到了鲁卡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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