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是马上要用的……只是想先画起来,当做以后的参考资料。」
「资料?是写作要用的吗?」
「嗯嗯,大概就像取材那样。平常我不会特地画配置图这种东西,可是这个对我来说,有很多值得记录下来的地方。」
「是吗……」
「而且那次在图书室的体验对我来说实在太难得了,我想尽可能把相关事情详细记录下来。」
「难得?」
「就是跟你之间的执笔战啊。」
「跟我……?」
「嗯嗯,是啊,我们在图书室的执笔战。先写完一百张稿纸的人就得胜。当然我完全没有要输给你的打算,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被你逼到那种绝境。」
「……可是,我还是没有赢啊。」
「哎呀,不必觉得沮丧。跟秋山忍对战时,能像那样紧咬不放就已经值得夸奖了。大泽流执笔术,我曾经听过传闻,但没想到真的存在。跟能够使出这种招数的人对战,真的是非常美好的经验。」
「可、可是,那不是我的招数,那是爸爸的。」
「可是,使用的人是你啊?」
「……前辈,您那么期待像那天一样跟我对战,还有像今天这样把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全部记录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写作吗?」
「是啊,我想把自己经验到的事情、感受到的事情全部写在书里。那就是我,秋山忍的做法,秋山忍就是这样。」
「是、是吗?」
「现在再问这个或许是多余的,虽然没有那只狗看得多,不过你也有在看我的书吧?」
「……是的,我有看。正因为是您的读者,所以我很清楚。我知道前辈的强项,也知道自己的弱点。」
「映见,你在说什么?」
「我既不能像前辈一样执着坚强、把一切都献给写作,也没办法像爸爸一样历经长年努力,磨练出优秀技术……不管是对写作的态度、写作技术、甚至连作品的内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模仿前辈和爸爸而已。藤卷莹自身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事情。我,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 ※ ※
『……她这么说啊。』
夏野和映见之间的对话。这的确是映见,也就是藤卷莹的烦恼。
之前在图书室发生的执笔战,对映见来说是非常重大的事件,把她从先前一直困住自己的过往失败当中拉出来,让她产生走向未来的勇气。
『都是借来的啊。』
可是,这样又带来了新的烦恼。映见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作品之后,就发现自己的作品严重受到秋山忍跟大泽愁山的影响。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映见的感觉跟平常不太一样。有时候开朗得莫名其妙,有时候低潮得比以前还严重。』
「既然连你都注意到,表示情况已经糟到不行了。」
搞什么啊,这种说法,好像在说人家是迟钝男。
「算了,我觉得这算是好的改变。至少她能明确地说『我想改变』。在人的成长过程中,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我盯着映见所在的厨房。原来那家伙抱着这样的烦恼啊,要是我有什么能做的,我真的很想帮她。可是——
『总觉得如果说出「我可以帮你」,她反而会因为太过在意而陷入另一片泥沼。』
「没错。『和、和人同学竟然这么在意我!我没有被人在意的价值!对不起!我不应该出生,对不起!』她大概会这么说吧。」
『学得这么像真让人火大。』
「为了让她跳脱大泽流的影响,我可以把自己的执笔术基础告诉她。只是,这毕竟不是治本的方法。」
『这只是把影响她的对象换成另一个人而已……对了,你所谓的基础是什么?我很好奇。』
「这个啊,就是拿着两公斤重的特制钢笔练习挥笔一千次。」
『你是在锻链体育系学生吗!!』
那样对映见来说负担太重了吧?凡事都靠力量来解决的夏野或许可以这么做,可是这种训练方式不适合纤细的映见。
「……那么,让她试试夏野派的情绪转换方式好了。」
『咦?怎么做?』
「很简单啊,首先,把狗抓起来。」
啊,对不起,忘了这个话题吧。我看到眼前出现一个大坑。
「啊啊,老师!再用力一点!求求您再用力一点!」毒患里突然响趣一阵惨叫声。
『怎、怎么回事?』
异样的声音让我慌了起来,夏野用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一脸错愕地低头看着矮桌的另一侧。在她视线落点的是——
「嗯唔嗯唔,秋山老苏~~」
是超级被虐狂编辑柊铃菜小姐。啊啊,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咦咦!?令天是用鞭子吗!?」
刚才被夏野一记膝击踢昏的铃菜,就这样倒在地上,用梦话实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