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Epilogue.1「黎明来临前最为昏暗的时刻」

  黑钢后继伊思卡与冰祸魔女爱丽丝再度交手。

  而就在同一时间──

  「你难道不晓得吗?在太阳隐没的夜晚,总是有月亮在把关啊。」

  涅比利斯王宫的腹地内──

  这里是未被帝国军的炮火波及的树林。在风声嘈杂的森林外围,一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正受到月光照映。

  他推著嘎吱作响的轮椅前行。

  「这可真是奇了。受到异端审问,理应待在大牢里的小丫头,为何会趁著帝国军袭击的时候逃出监狱呀?」

  「…………」

  「况且,你居然还背著露家的第三公主。」

  佐亚家当家葛罗乌利。

  在使徒圣无名造成的肩伤尚未治疗的状态下,这名顽强的老人仍离开了月之塔来到室外。

  「我说小丫头啊,你是叫碧索沃兹来著?」

  「啊~糟糕,被发现了啊。」

  罩著一件外套的红发少女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背上扛著露家的第三公主希丝蓓尔。也不晓得是不是被下了安眠药,即使两人进行著这段对话,她也没有睁眼的迹象。

  「这可真是意外的巧遇呢,老爷爷。我还以为您跑去痛宰那些侵门踏户的帝国军了呢。」

  「这倒是没漏做。」

  在老者背后,涅比利斯王宫现在依然被火星包围。

  虽然帝国军开始有撤退的迹象,但老者对他们的行动没有丝毫兴趣。

  「老夫让罪之星灵前去追击使徒圣了。身为当家,老夫自然会顾及自身立场做好自己应有的本分。」

  「哦?意思是?」

  「你以为瞒得过老夫的眼睛吗?」

  老者发出嘶哑的笑声。

  两者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五公尺左右,而老者指向站在不远处的红发少女。

  「放帝国军进来的是你的主人(塔里斯曼)吧?」

  并这么宣告。

  「之前的女王暗杀计画也是你们搞的鬼吧?太阳总是在台面下活动,但因为狐狸尾巴鲜少外露,所以老夫就一直当作没看见。不过,这下你抓走第三公主的行为可就成了铁铮铮的证据,也不枉老夫在这里吹著夜风枯等。」

  「哦?老爷爷,您都这把年纪了,想不到还挺中用的嘛。」

  碧索沃兹背著希丝蓓尔,看似愉快地拋了个媚眼。

  在搬往太阳之塔的过程遭到目击明明是难辞其咎的状况,她却像在享受这股紧张感一般。

  「佐亚家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多余的猜测会引发混乱,待老夫制住这里后再公布也不迟吧?」

  「原来如此。所以老爷爷您是一个人找到这里来的呀?人家虽然对您有些刮目相看,但这可真是讽刺。这世上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幸福喔。」

  「这话是指你变成异形一事吗?」

  「…………」

  「老夫听说过异端审问的盘查内容了。听说在第八州袭击希丝蓓尔的你,似乎变成不似人类的模样啊?」

  碧索沃兹现在罩著一件深色外套。裸露在外套底下的双腿虽然雪白美艳,但这仍是属于人类肌肤的颜色。

  这名老者还不晓得碧索沃兹会变身成什么样的怪物。

  ──变给老夫看看啊。

  月亮家的当家葛罗乌利话中有话地挑衅著对方。

  「大概是年事已高的关系,老夫变得相当多疑。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就无法相信哪。你若不想变的话,老夫也不会勉强你,但你以为自己逃得过老夫的手掌心吗?」

  「真是个可怜的老爷爷。」

  魔女娇声轻笑。

  「您居然这么想退休呀?但不巧的是,人家还得忙著为希丝蓓尔小妹代步,所以就帮你安排另一名对手吧。」

  「唔?」

  「『那是比人家更为恐怖的魔女』。」

  唰!

  一道温热而黏腻的风,使得周遭的林木沙沙作响。

  那就像是瘴气──在远古被视为带有不净之物的「邪恶空气」,而如今则是被视为传说中的毒气。受到这阵风吹拂的葛罗乌利当家,不禁汗毛直竖。

  「什么!」

  老者转过轮椅。

  嘻嘻、嘻嘻、嘻嘻……

  不晓得出自何人之口的美艳娇笑,在这座树林里层层交响了起来。

  「再见啦,老爷爷。但我们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呢。」

  背著希丝蓓尔的碧索沃兹蹬地一冲。

  她以难以想像背著一个人的速度扬长而去,但老者并没有出言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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