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幸江两人正暗自伤神该怎么办时,正子说:「抱歉失陪一下。」然后取出手机。
幸江与绿一边招呼客人或烹调食物,一边担心正子行李的下落。
「喂?我是进藤正子。对,是的。行李,我的行李,啊?找到了。在那里吗?是,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去。谢谢。」
明明是受害者,她却一再向电话那头的人道谢鞠躬。
「找到了。谢谢。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见她想从钱包掏钱,幸江连忙说:「啊,不用了,不用了。您先去领行李吧。」
「谢谢。那么,晚点再聊。」正子以迥异于昨天、前天的步伐走出食堂。
两人如释重负地面面相觑。
过了一小时,正子喀啦喀啦地拖著行李箱,稍微开朗地上门了。
「总算送到了。让你们担心真不好意思。我还没付钱……」
但她被幸江等人婉拒。
「可是那样太厚脸皮了。」
「没那回事。别放在心上。倒是您,有兴趣时欢迎再来玩。」
听到幸江这么说,正子说:「好。谢谢你。」
然后再三行礼,就这么拖著行李离开了。
「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
「是啊,只是其中一桩。」
那个臭脸芬兰大婶的脸孔已烙印在两人的眼底。
翌日,臭脸大婶又来了。表情不见缓和,依旧瞪著眼。但幸江还是朝她微笑。
「亏你对那种眼神的人选笑得出来。我甚至梦见那个大婶拿斧头攻击我们。」绿气愤地说。
「起码她好像对海鸥食堂很有兴趣。这种人当然得慎重对待。不过话是这样说,其实我也很好奇。」
「那当然。太不寻常了。」
不知对海鸥食堂、幸江与绿究竟有什么仇恨,大婶每天都过来瞪她们。
另一方面,正子这厢,也开始在与臭脸大婶前脚接后脚的时段来店里报到。她的行李平安找到后,终于换了衣服。
「在市内各处观光过了吗?」
「对,不过才一天,好像就把该看的都看完了。」
「是啊。这个城市本来就很小。若要把芬兰都逛一圈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也没那样做。」
「我也一样。」
「两位为什么会在这里经营食堂呢?」
幸江向正子说明两人走到现在这一步的过程。
「我当初也是毫无头绪。正子小姐是决定要来芬兰才来的吧?哪像我那么惨。我可是闭著眼随手一指就指到芬兰。」
「要是指到别的国家那可是差很远呢。」
「就是啊。为何当时会做出那种蠢事,我自己也不明白。」
「人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地做蠢事。」正子感慨万千地说。
「正子小姐为什么会来芬兰呢?」
绿问出之前正子找不到行李正沮丧时不敢问的问题。
「起因是电视新闻。」
「新闻?」
「是的。在日本时,人都快熬乾了。正巧看到芬兰的新闻,忍不住想,『真是好国家。』我的父母拥有不动产,经营公寓出租。两人身体都不太好,行动不便,所以我毕业后就一直以家管的立场,待在家里照顾双亲。当然也有请帮佣。我只有一个弟弟,已经结婚了,但弟妹压根儿不想帮忙照顾我爸妈,不过,她在年头和年尾各生了一个孩子,也难怪啦。」
「噢。」
「结果前年和去年,母亲与父亲相继过世。或许我不该说这种话,但对我来说,等于拿掉了二十几年来的脚镣。」
「辛苦你了。」
把父母送进老人安养院的绿,朝她深深一鞠躬。
「就在我以为这下子可以展开第二春时,我那个笨弟弟生意失败,把公寓和他自己的房子拿去抵押,就这样被人拿走了。」
「天啊!」
「他拿公寓抵押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不幸中的大幸是,我父母都已过世了,生前并不知情。」
「那,财产全部都没了吗?」
「只剩下我和父母住的房子,以及父母为投资而买的老旧套房公寓。结果,我弟弟居然叫我搬出去。他说因为他家有六口人。他的理由是人数多的当然应该住比较大的房子。不到四坪的小套房的确住不下一家六口。」
「可是,是他自己搞成这样的,怎么好意思跟你讲那种话。」
「因为他从小就在溺爱中长大。他以为钱自然会从哪儿周转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把公寓和自己的房子拿去抵押时,八成也是笃定有地方可住所以很安心吧。虽然他压根儿没知会我一声。」
正子的态度淡然。
「然后,我就把家具处理掉,搬去小套房了。反正我只有一个人,房间小,打扫起来倒也方便所以无所谓。但仔细想想还是很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