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
「外国的航空公司的确很马虎。您是几时抵达此地的?」
「三个小时前。一来行李就不见了。我的全部家当都在那里面。虽然已向旅馆办了住房手续,航空公司也给了我类似旅行用盥洗包的东西……他们看起来毫无愧疚之意,让我很失望。」
「就是啊。一定很困扰吧。」
幸江想像那种不方便,衷心感到同情。
「我想航空公司应该会按规矩帮您找到行李。您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
「……」
没回答。
大婶定定地看著她的脸,过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还没决定。」
「您不是来观光?」
「起初是想。之后的事还没决定。」
「您是从日本来的,对吧?」
「是的。」
幸江至今没搞清楚任何状况,暗忖这是怎么回事。
「幸江,咖啡与munkki(甜甜圈)。不要饭团。」
「好,知道了。」
虽然在意大婶,但不工作不行,她忙著油炸甜甜圈之际,大婶走掉了。
「不嫌弃的话,欢迎再来。」
绿对大婶说,大婶微微欠身行礼,就这么踽踽离去。
翌日到了下午,两人都坐立不安。
「不知今天还会不会来?」
「你说哪个?」
「两个都是。」
「日本人或许还会来,芬兰人就不知道了。」
来不来都一样让人在意。
忙著工作到了傍晚,终于喘口气时,日本大婶来了。和昨天一样表情僵硬。
「欢迎光临。」
「您好。」
穿著同样服装坐在吧台同样位子的她,点了咖啡便沉默不语。就在幸江想发话时——
「还是没收到!」
大婶在吧台趴倒。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著,对幸江抬起头。
她默默摇头。
「他们叫我打电话给懂日语的负责人员。我一直待在饭店也很闷,所以就出来了。」她仰望店里的时钟。
「欢迎您在这儿慢慢坐。」
大婶点点头。
然后幸江不经意瞥向店外,那个臭脸芬兰大婶正盯著这边,当下四目相接。
「哇!」
幸江虽感吃惊,还是微笑向对方点头,但大婶脸一撇就走了。幸江心想又来了,再看看眼前,还坐著一个表情晦暗的日本大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幸江很苦恼。
大婶从皮包取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那个,是关于行李。啊?我的行李,还没到。找到了吗?姓名?进藤正子。我叫进藤正子。啊?啊……这样吗……好,我知道了。」
她无力地挂断电话。两人都很清楚,事态并未好转。
「有没有什么遇到困难?如果有,不妨说出来。」幸江主动说。
「谢谢你。我想再撑个一两天应该没问题。」
虽然此地不潮湿,但一直穿著同一套衣服,想必还是不舒服吧。
「换洗衣物之颊的,没问题吗?如果不嫌弃……我的……」
「如果我的也行,我可以借给你。」
这名自称进藤正子的女性,来回看著两人的脸孔,
「谢谢你们。」
她说著,低头行礼。
「对不起,没报上姓名就在贵店吵闹。我叫进藤正子。今年……五十岁。呵呵。」她羞赧地笑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好像莫名其妙就来了。这把年纪还做这种事真的好吗?似乎抵达之后才发现这点。行李不知去向,好像也是在对我瞹昧不明的心态说『你这种人,根本不该来』……」
正子说著低下头。
「没那回事。对工作干劲十足的人,一样会弄丢行李。」
「对呀。这和弄丢行李是不相干的两码事。」
幸江与绿安慰表情晦暗的正子。
「是这样吗?明明没有任何目的,这把年纪却心血来潮跑到这种外国地方,真不知是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毫无戒心。再加上我不会英文也不会芬兰语。说起来,还真奇怪对吧?」
「一点也不奇怪。这和年龄毫无关系。」
「就是啊。我也一样不会说英文,芬兰语也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