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语实在太难令她很挫折。不过她还是没放弃芬兰之行。在这样的过程中,她渐渐陷入「其实自己从很久以前就憧憬芬兰」的错觉。
告诉各家兄弟她要去芬兰后,大家看著她的脸,起先目瞪口呆。
「因为我想学芬兰语。」
众人「嗯——」地恍然大悟,从此再也没任何意见。她本以为会被追根究柢盘问半天,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实在太爽快了。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与其让失业的人在他们身边打转,还是趁早打发得远远的更轻松。
虽然父母已神智不清,但她不能不告诉父母一声就离开日本。
绿前往父母居住的老人安养院,对躺著不动的两人说:「我要走了。」
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孝,反过来也很想辩解:这些年我从未违逆过父母说的话,我已经算是够孝顺的女儿了。自己现在决定去芬兰了,或者该说是被这么决定。其中一个哥哥瞒著嫂嫂塞钱给她饯行。
「你要去念什么学校?」
「啊……呃,国立噜噜米芬兰语专业学院。」她随口瞎掰。
「是吗,那你好好去学吧。」
绿只是决定要去芬兰,对今后的事什么也没考虑。过去的人生太过按部就班,所以她现在很想脱轨看看。
「嗯,我知道。」
嘴上这样对哥哥说,但绿没有任何知识,就这么启程前往在她闲眼随手一指前脑中完全没出现过的国家。
***
「所以,我刚刚抵达,现在才会坐在这里。」
「原来如此。」
幸江点点头。
「如果佐伯小姐手指点兵点到的是阿拉斯加,那你就去阿拉斯加了。」
「对,没错。我事先就决定指到哪儿就去哪儿。」
幸江的脑中,浮现绿穿著臃肿的皮毛,打扮成爱斯基摩人与海豹格斗的样子。
「如果指到的是大溪地,那你就去大溪地了。」
「那当然。」
接著浮现脑海的,是穿著草裙跳大溪地舞的绿。每一种好像都很适合她,每一种又好像都不太适合。
「基本上,我已预订了一周的旅馆,我也不知该做什么。走在街上,发现书店,就松了一口气走进来了。我本来就爱看书,光是看到书本排排站,就会很安心。」
「绿小姐,你要不要来我家住?」幸江突然提议。
「啊,可是,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才刚认识……」
「花钱住旅馆太浪费了。我家虽小,但招待你一个人还不成问题。」
「可是……」
「如果住了不喜欢你可以直说。对你来说或许也不算舒适的住处。但这是我小小的谢礼。」
见绿犹在吃惊,幸江拉起她的手,立刻去旅馆让她打包行李,带她回自己的公寓。
公寓收拾得很乾净,室内以米色的色调统一,阳台和窗边放满盆栽花卉与观叶植物。
「真漂亮。」
「谢谢你的赞美。」
幸江去煮咖啡时,坐在沙发上的绿,兴味盎然地打量室内。只见设计简单的餐桌与椅子,放餐具类的收纳柜。
(她说在经营食堂,难道没有丈夫吗?)
环视室内半天,也没看出那样的迹象。
「请用。」
伴随芳香的咖啡,幸江回来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对呀。」
「那,食堂呢?」
「我一个人经营。」
「你好厉害。」
「嗯——算厉害吗?哎,我也不知道。我才刚开店,客人只有小猫两三只。」
若是生意兴隆的店也就算了,在这种生意门可罗雀的年轻女老板的家中赖著不走,好像不太好,但幸江热情邀请,况且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因多少也有点不安,于是绿还是厚著脸皮接受了幸江的好意。
翌晨,绿醒来时发现幸江早已起床,正在准备早餐。算准在洗手间镜子前拚命将睡得乱翘的头发抹平的绿洗完脸的时刻,幸江把吐司与荷包蛋、啪啡、柳橙汁这种英国式早餐放到桌上。
「这边的人早上都是吃粥或燕麦片,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早餐。不过以前在家时我是吃日式早餐。」
绿只能万分惶恐地吃早餐。
「我待会儿要去买菜,然后去店里。你呢?」
「我……既然来都来了,我想抱著乡巴佬进城的心情四处观光。」
「说得也是。你昨天刚到就从咖啡店直接来我家了。这是我家的地址与钥匙。如果你迷路了就拿给计程车司机看。这边的人看起来冷漠,其实大家都很亲切,不用担心。你有地图吗?」
「啊,有,我有。没问题。」
绿说著,频频拍打手里的皮包。
「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