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决心去做什么事,真不是盖的。不全心全力就做不到,任何事都一样,」
立川说道。
「嗯。」
「感觉怎么样?」薰问道。
「嗯,要是每一次都得这么做的话……我大概也没办法。」
「但是,如果前辈就这么放弃,一定更难受吧,」立川说。
「嗯。」
薰也往海中丢了小石子,海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真对不起,我和立川先离开这里。」
「不,不用介意。」
三人再度陷入一片沉默。
在朦胧的月光中,凉介看着自己的手臂。虽然他已经用水清洗过了,但手肘和手腕内侧仍沾有培诺的血迹。
凉介走下石砌的防波堤,把手臂伸进海水里;夜光藻泛着蓝白色的光,映出手臂的轮廓。
「你在干嘛?」
站在防波堤上的立川问道。凉介一时语塞,但迟疑了一会儿后决定据实以告。
「手臂上沾了培诺的血。」
「唉……」
薰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两人也走下防波堤来到凉介身旁。
「原来夜光藻也能映出手掌的轮廓。」
薰看着正在洗手的凉介喃喃说道。这时突然一个浪头迎面打过来,三个人都被浪花溅了一身。虽然他们立刻站起身来,但从头到脚都湿了。
被冷冽的海水泼到的瞬间,在手臂中挣扎的培诺带给凉介的触感再次苏醒,胸口的伤痕传来阵阵刺痛,凉介顿时不知所措。他慢慢走下防波堤,没有脱鞋就直接走进夜晚的大海中。
「前辈你干嘛?」
「穿着衣服不要紧吗?」
立川和薰半弯着身子朝凉介伸出手,但凉介却背对着他们,从船只停泊处开始游进海里。
「哇塞!前辈整个人都被夜光藻照得发光耶。」
立川过了一会儿大声喊道。
「再见了!」凉介叫道。
「等一下!」薰朝着凉介喊道,接着开始脱下鞋子和牛仔裤。「真的假的?你要干嘛?」立川也叫嚷着。
这时响起了落水声,一个人形的轮廓跃入海中,空气中传来「菊地哥,等我」的声音。
凉介浮沉在距离防波堤大约十公尺处,薰朝他缓缓游过去。凉介清楚看到薰的身体镶了一圈蓝白色的光,形成一道发光的人影。薰正以蛙式游向他。
「不要闹了!你们两个!」
立川仍在堤防上大嚷大叫。薰不断朝凉介靠近。
「菊地哥,活着……」
薰游到凉介身旁。她尽力让自己浮着,两手却笨拙地拍打着海面。她的身边发出熠熠亮光。
「真的好痛苦。」
薰可能并不擅长游泳,在光缘轮廓中可以看到她的头在海中浮浮沉沉,于是凉介单手环过薰的背,半抱着她,薰则两手环绕住凉介的脖子。
「我本来以为能够一起在岛上,更悠闲地活着。」
两人的脸庞贴近,凉介点点头。
凉介抱紧了薰,她的唇贴上他的脸颊。
「真拿你们没辙,气死我了!」
立川似乎也开始脱下鞋子和长裤。
「又没人叫他过来。」
薰抱着凉介嘟哝着。这时候传来「噗通」一声,立川的身影从防波堤上消失。薰慌慌张张地放开凉介。
「大家都在发光耶,超酷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
立川一面朝他们游近一面嚷着。
「确实很酷。」
薰把手伸向凉介,凉介反握住她的手。
三个人在夜晚的海上浮浮沉沉,凝视着彼此身上的光芒。
夜光藻发出的光似乎无穷无尽,仿佛没有固定形状的巨大生物环绕在三人周围,忽明忽灭。凉介抬起头,仰望横过夜空的银河,有着金色双眸的培诺朦胧地浮现其中。那是在桥叔家第一次碰面、仍带着初生的喜悦而蹦跳不已的培诺。
花代现在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涨大的乳房失去了吸吮对象的母亲。或许它会有一阵子都不时地高声啼叫吧。
25
隔天早上,立川和薰从正在卸货的男众前面经过,上了定期船。多数男众都面带笑容挥着手,登志男及工头也显得离情依依。桥叔和凉介一直伫立在码头,即便男众早已离去,船也已经航行得老远仍未离开。
结果竟是这般潦草的收场。凉介坐上小货车后方的车斗准备离开时,码头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写有两人联络方式的纸条静静躺在凉介胸前的口袋里。
立川在码头把纸条交给凉介时,只说了句「绝对不要逞强喔」,然后露出孩子气的笑脸。薰则只说了「将来……」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