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过去都是从本岛找年轻人来做临时工。我想其中或许有人会喜欢这座岛。」
「既然这样,我们自愿说要留下来,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也必须是岛民希望对方留下来才算数。这两个月以来,我们一直都在观察你们是不是适合留下来。」
「观察?」
薰和立川同时问道。
「我个人并不会特别讨厌你们,不过……我就直说吧!没有一个岛民希望你们留下来。换句话说,你们和岛民之间不会有两情相悦的情况发生。要是有岛民想娶你当老婆,自然另当别论。」
被会长盯着看的薰皱起鼻子。
「何况……还发生了睦养的牛突然发狂的骚动。虽然那件事因为他使出蛮力搞到脱臼把牛给制伏了,但万一有小孩被牛拉着跑,你们想想看,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岛上发生这样的事,仔细一想,当然令人忧心。」
「你是说那是我们干的吗?」
立川翻着白眼。
「我不知道。那件事,只要当事人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只不过,确实有人认为是你们搞的鬼。在这样的气氛下,你们留在岛上,就有点像天空中飘着一朵乌云,或者说是不合季节的台风即将来袭的感觉……唉,真伤脑筋。如果单纯来这里玩当然很欢迎,但是在这里住下来,被你们以自己的作风搅乱的话就麻烦了。岛也有岛的规矩,这里有这里的体制,因为大家都能遵守,所以这么小的岛才能维持到现在。你们如果没办法找到工作,难道打算待在这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你们有老死在这里的觉悟吗?」
三个人一句话都没回。
「菊地先生,」会长冲着凉介问道:「你已经打点好要住哪里了吗?」
凉介偏着头,仍然沉默不语。这时会长太太刚好端了茶点出现。
「我老公并不是讨厌你们,而是认为你们会很辛苦,所以先把丑话都说尽了。他这人个性单纯,就跟加拉巴哥群岛(注13)的稀有保育动物一样。」
「少啰唆!」
会长太太「喔」了一声,离开之前又补了一句:
「希望你们重新考虑也是为你们着想哟。」
「不是叫你少啰唆吗?」
薰瞪着对太太咆哮的会长。
「反权力、反家暴。我可不会因为痛苦就退缩。」
什么?会长看着薰的脸,大概是不懂薰的意思吧?立川则毫不客气地撕开茶点的袋口,拿出看似黑糖果子的点心放入口中。
「反正,总是有办法的,」立川说。
「真是这样就好了……」
会长挑了挑浓眉。
「总之,随你们便,年轻人不到世界各地闯闯也不行。在这里看是要露营还是怎样,随你们待到满意为止,然后就去别的地方吧!要到欧洲还是美国都尽管去闯。青春一晃眼就过了,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凉介三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七福神。
15
隔天,凉介前往安布里岳。他想去看斑斑。他有预感,只要能和森林的动物再见面,就能更加确认此刻的心情。
应该交给桥叔的东西,现在仍收在凉介的背包里。想问桥叔的问题也深藏在心中。来到这座岛原本的目的连一个也没达成。
凉介穿过无人寺庙,进入登山道,经过立川用小石头丢的细叶榕旁。埋设塑胶管处的泥土呈带状变了色,在哪个地方如何汗流浃背地工作、男众对他说了什么话语,这些事全都一一浮现在凉介的脑海里。
走到蓄水池旁时,他停下脚步。
「这是爸爸做的水道喔。」
那里有个单手裹着三角巾的男人,他的脸上有擦伤的痕迹。
是睦。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是之前和凉介一起走过这里、吉门老师班上其中一个孩子。
凉介立刻低头敬了个礼。
睦微微张开嘴巴,然后问道:「为什么你还在?」凉介没有回答,迅速通过。
他一边拨开杂草一边爬上斜坡。
睦的女儿显然很不安。凉介也感染了同样的心情。就算是性情暴烈的睦,在女儿面前也是一脸为人父亲的神情,但他在看到凉介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结果使那么小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凉介再次感受到留在岛上的艰难。一旦与岛民为敌,在这里一天也待不下去,这就是岛上的生活。
凉介继续爬上斜坡。
他朝着男坡和女坡分界点的方向走,来到坡度陡升的地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不断冒汗。这时和他初次登上这里的季节不同,据说即将进入梅雨季,日晒强烈宛如盛夏。凉介稍微往上爬以后,调整了呼吸打算再往上走。
男坡和女坡的分界处杂草丛生,覆盖住整个路面。他毫不犹豫走向左侧,这一边是和缓的小径持续延伸的女坡。凉介一面穿过铺天盖地而来的森林,数次回头看向后方。
斜坡下方茂密的树丛摇曳着。大概是它们藏身在其中吧?又或者只是风的缘故。
小径沿着山腰蜿蜒而上,斜坡上树林密生,略显昏暗。几十公尺前的林间有个空隙,炙热的阳光从那里穿透进来,耀眼夺目,仿若通往另一个世界般闪闪发光。
「喂,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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