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停止的火车上下来的青年独自嘀咕。左手按著的右肩不断出血。
——还以为能躲过呢……
每个国家似乎都有高手。耶蜜莉欧的随从,那个白发少女也是个高手,不过那个身穿华丽礼服的人,枪法更是超乎常识。
——不愧是〈精杯公主〉,应该这么说吗……
不自恋于自身的能力,而是在适当的时刻派出值得信赖的部下。这辆火车上的其他契约者,想必也都被收拾了吧。这个女孩真是毫无破绽。
——如果可以的话,原本是希望能拘禁她的。
大概是分头行动的〈铁人〉动手让这辆列车失控的。但也如眼前看到的,已经被阻止了。话说回来,如果她这么容易对付的话,〈传教士〉们也不会在两千年间都被〈精杯〉耍得团团转了吧。
——算了,这次只要能看到她的长相就好了。
没错。青年本来的目的就只是这样。不过这次,还顺便动了点小手脚,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无论如何,这次行动的不确定要素都太多了。〈精杯〉的失控更是完全超乎想像。应该说能捡回这条命就算幸运了吧。
青年如此说服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身后。
「是约翰耶尔吗?」
问话的语气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确定就是他。
「呜呜……您怎么知道是我呢?」
听到背后传来的嘤嘤哭泣声,青年轻轻耸肩。
「你哭成这样,谁都会发现吧。其他人怎么样了?」
青年现在说话的语调,和刚才与耶蜜莉欧说话时完全不一样。表情也淡定自若,脸上浮现沉稳的笑容,简直就像换了个人格似的。
「呜呜……可悲的是,大家都被干掉了。原来〈狭缝猫〉是个美女呢……呜呜,那只义肢,不知道遗落到哪里去了呢……」
青年终于回过头,这才看到抽抽噎噎的神父失去了他的右臂。
「哎呀,被弄坏了吗?」
「呜呜……连〈魔琴〉都用上了,还被人斩去手臂,真可悲……」
青年佩服地叹了口气。他深知约翰耶尔的实力,〈魔琴〉连青年自己都难以应付。对方是那个叫〈东方不败〉的女孩吗?竟然能打败约翰耶尔,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约翰耶尔的目光落在青年肩膀上。
「呜呜……?格拉赫姆先生,您被击中了吗?这可真稀奇。」
格拉赫姆——刚才还自称约书亚的青年耸了耸肩。
「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呢。不知道几年没受过伤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话说回来,你应该需要新的义肢吧?」
「呜呜……您要买给我吗?」
「要在这个国家重新布置一颗像你这样的棋子太麻烦了。新的义肢就当作是这次行动的报酬吧。」
背后的哭声更大声了。
「呜呜呜呜……真可悲,我认为这是职业伤害,应该另外拨给我经费吧?」
青年再次耸肩。
「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你已非〈传教士〉……唔?」
话才说完,青年迅速退后一步。他的行动令约翰耶尔不解——
「——找你好久啊,要小姐!」
「呜呀?」
约翰耶尔的身体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折成两半。
「……嗯?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追踪要小姐的味道会追到这种东西身上?」
可悲的神父,就这样被当作垃圾拋到一边了。
站在眼前的,是个摇曳一头美丽黑发的少女。一身全黑的洋装,背上背著一副大棺材。脸上有一半戴著化装舞会的面具,另外一半化著一滴眼泪的妆。装扮无比奇异的女孩。
「唷?你也是契约者吗?真是的……她手下到底有多少棋子啊?」
突如其来的访客,令青年脸上浮现困扰的微笑。
面对他那也可解释为挑衅的态度,少女的反应却出乎青年预料。
「噫——」
那是少女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过的表情。
青年虽然不知道,其实少女有人类恐惧症。只要一上街,表情要多害怕就有多害怕。可是,她现在的表情却和那些完全不一样。
那是——足以称之为绝望的表情。
少女颤抖著后退,青年没想到她会如此惊恐,反而看傻了眼。
——还以为自己很擅长笑著打马虎眼……咦?
青年歪著头,少女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呻吟:
「骗人……」
「……嗯?什么事啊?」
「你……你……不应该在这的。」
她的反应,让青年感到少女应该看透自己的真面目了。
「你似乎是个聪明人。没错,我现在应该在纽约司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