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
马克手中握住银小刀。
「——让要哭了。」
拿来当作战斗的理由,相当充分了。
※
燕尾服外套披在她的肩膀。
披着带有马克气味的衣服,要一个人枯坐在椅子上。
太阳似乎已经下山了。应该是贫民窟的这个地方,没有能够透过窗户洒入的自然光,屋里也没有灯光。
周围黑暗到如果不特别留意,会连自己是否睁着眼睛都难以辨别。即便要的眼力不差,也只能朦胧地看到家具一类物品的轮廓。与其说她实际看见了,倒不如说是凭记忆中的位置得出的印象。
要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能杀人——
明确地有这种自觉,是被约翰耶尔点破的时候。
——总觉得现在的你不可怕——
想想也很合理。害怕刀刃的契约者又能够吓唬谁呢?
拿掉剑与特异能力之后,自己还剩下什么?什么也没有。在那幢洋房里面不需要剑。剑是杀人道具。只要一握剑,就会毁了那个舒适的场所,又会回到契约者猎人的身分。所以自己所拥有的还是只有剑跟特异能力。
明明就应该抛弃一边,却两边都不想放弃。在无止尽地兜圈子之后,要变得没办法再握剑了。
——杀人没有任何价值——
马克对要这样说。就是因为这样,要才没办法说自己还能作战,没办法叫马克不要走,只能孤单地抱膝而坐。
——逢魔……
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契约者。更没想到他居然来到这块大陆……
他是要在故乡唯一的朋友。总是放任要要任性,最后砍了要的少年。
从被逢魔砍了之后,要就放弃当一个人类了。就是因为放弃当一个人类,所以要才能够活到现在。
世界没有接纳要。
所以要也排斥世界。
只要排斥世界,不接纳任何人,也就不会输给任何人。
她挥舞着俨然已成空壳的暗乃守。梦想着这把刀总有一天会折断。
只是不断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
最后来到一个地方,遇到了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算的对手。然后——
——没想到你是女性——
想起困扰似地这么说,并击败了自己的对手面孔,要的脸又一下子泛红了。
——那个浑球……
最后的对手太强大。而且也太不留情。明明如此,但却带着一些人情味。
然后那个人对要说,她可以当个人类。
——请你也相信我——
马克是这样说的。
——当然相信你啊……
马克说会取回一切。包括要的容身之处和耶露蜜娜。
明明是这样,但要的内心却不知怎地想着逢魔。
当时想砍下去的对象是逢魔,让要心生迷惘。不,这已经不只是迷惘,而是失去自我了。
关于故乡的回忆,可以说全部都是跟逢魔在一起。那样的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对握剑一事产生的迷惘——契约者猎人时代的记忆——奉祀祭品的祭坛影像——许许多多的事情一股脑儿地涌出。
——你……是哪一位——
但有这种感觉的只有要。逢魔根本不记得要。
要其实并没有憎恨逢魔的念头。憎恨其实是一种很强烈、很花力气的情感。不管怎样憎恨,都没有消散的一天。如果抱着这种情感,迟早有一天会疲倦。疲倦之后就变得无所谓了。
她一直猎杀契约者,直到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为止。但她还是会牵挂逢魔,这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恨他吗?还是想抓住回忆呢?
——都不是。只是很不甘心罢了……
在黑暗之中持续前行,总算遇到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对象,第一次觉得想要活下去。但这样的念头却像没有任何意义一般被践踏殆尽。
这样很不甘心。加上那个人是过去喜爱过的对象,会更加不甘心。在没有办法报复之前被他人猎杀了,很不甘心。
然而,为什么自己却在这种地方抱膝而坐?
叽——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要的思考。
「……洁诺芭吗?」
好像有人开门。要可以从脚步声、呼吸、衣服摩擦等等的声音判断对方是谁。要经历过太多战场,已经彻底学会这种技能。
「要小姐,你在吗?真是的,怎么连个灯也不点……不过这里也没有电就是了。」
看样子果然是洁诺芭。她应该是跟马克一起出去的,但是没感觉到马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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