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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诺帮的阿尔巴·帝诺先生。」
「啊啊,是那一位啊,他还真热心。」
邮差——本名泰德·隆夫特。原本是一位「杀手」的他在这一天,连同所有的吃饭工具一起,丧失了在黑社会的信用。这之后的他因为无处可去,所以就继续着邮差的工作;然而却因为拥有丰富的黑帮相关知识,被当作一个博学的邮差而小有名气。
闲话休提,现在的邮差只能吓得勉强挤出颤抖的声音说:
「您、您真清楚呢。」
「唉……我也曾经投身于黑社会当中啊……」
——不过因为前几天反被目标击败而金盆洗手了……
然后,马克回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
当夕阳开始西下,天空从群青色开始转变为红莲色。那颜色因为烟尘而显得朦胧,看起来就像某种物体正在燃烧似地格外不祥。展开双翼的巨大影子,交错飞舞在暗沉的红莲色天空中。
影子应该是赫鹫吧?是大陆原住民将之视为神的使者而敬畏着的灵鸟,同时也是开拓民无比忌惮的凶鸟。因为开拓民认为只要凶鸟一开始鸣叫,就会有死者出现。确实,以鸟类而言,没有其他品种的鸟类拥有如此巨大的身躯;而无论是灵鸟还是凶鸟,这种鸟都充分具备了令人类感到敬畏的条件。
虽然听说在开拓民的滥捕之下,赫鹫的数量减少了许多,但每到了这样的黄昏时分,这种鸟就会像这样现身;有如到了现在,仍在守护着这个伟尔德伯恩大陆一般……
黄昏的天空下,巨大的铁制列车在将道路拦腰斩断般延伸出去的铁路上飞奔而过。列车喷发着燃烧煤炭所造成的黑烟,附近的木造民房无不轧轧作响。尽管开拓时代已经宣告结束,但列车仍然带来许多想要一探大陆深处奥秘的猎人们。
有一个男人正俯视着这样的洛克渥尔街景。
男人穿着下摆足以曳地的漆黑大衣,手上套着黑色皮手套,头上戴了一顶宽檐帽,帽子压得低低的,脸上暴露在外的皮肤只有从下巴到鼻尖的些许范围。这身衣服简直如同吸血鬼抗拒着阳光般的紧密。
男人——马克,马多克轻轻将宽檐帽往上一推,接着从口袋里取出手帕。
「——还真是……热啊~~」
与其说是呻吟还不如说是已经完全脱力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
从宽檐帽下露出的脸庞,仿佛认为面带微笑是种义务一般,男人的微笑带着掺杂几分苦笑感觉,唇角也被汗水沾湿。尽管男人摘下爱用的圆眼镜,拼命擦拭滴下来的汗水,但那一条薄薄的手帕在转眼之间便湿透了。
马克灰心地打算将手帕收进口袋,身子就这么一歪——
看来是因为太热而导致意识朦胧吧?就在他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的时候,才猛然惊觉地重新站稳。
这都是因为他以那样厚重的穿着,在如此酷热的天气之下走了一整天的关系。其间失去的水分想必都快足以致命了吧。虽然这是他想先了解目标的相关情报而做出的行动,没想到却完全造成了反效果。
——啊啊……对了,目标。
想到这里,马克硬是挤出了力气站起身子。位于离市区稍远的一个区域里头,有着一幢与这充满尘埃霉味的小镇极为不搭调的建筑物。
正门看起来像是搭配了植物风格精雕饰条,高雅的墙壁则有如在宣告「有胆尽管来弄脏看看啊」一般,以白色的石材搭建而成。建在足足有一整个街区那么宽广的庭园之内的石造洋房,简直要让人误会自己是不是处在国籍不同的上流世界之中。
重新确认洋房的外观,马克的嘴角扭曲了一下。
「这情况——分明是异常。」
马克不管自己这身打扮也相当诡异的问题,低声吐出这样一句话。不光是打扮,他还爬到了民房的屋顶上。虽然攀爬的模样没被别人撞见,但伫立在民房屋顶鬼鬼祟祟的模样却是异常到要是给保安官看见,肯定会被立刻带走的程度。
撇开这些,眼前这幢够资格列入观光景点的洋房,也确实是异常的存在。照理来说,从一个与朴实小镇这么格格不入的房子前面经过,想必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但是过往的行人却没有一个停下脚步……
并非是无视,也不像有所避讳,就只是视而不见。
马克从大衣里面掏出几天前拿到的周刊契约者之后摊开。周刊契约者是在这块大陆上出版的简单印刷品——在大开纸的两面印上受到关注的事件与通告。其中一张刊登了招募仆人的广告,地址就是前方那幢房子。
既然在招募仆人,就表示那幢房子的住户才刚入住没多久吧。但是,在那之前住了什么人?甚至该问那幢房子是几时建造的,都没有留下相关的纪录。能够找到的,只有这张周刊契约者上面的几行记载而已。
「稍微找找看好了……去吧,(古夫·林)!」
在这声呼唤出现之后,马克的脚边开始蠢动。蠢动的是「影子」。有如大衣的延长般延伸而出的黑影,像是生物,又像是有自我意志似地蠢动——弹出。
弹出来的影子就像刚织成的天鹅绒那样细细地散开,接着又如同树枝般画出歪扭的轮廓,转瞬间便奔了出去。越过无数屋顶,为许多房子的墙壁增添色彩之后,集中到前方的洋房去。
扭曲的影子以一副要入侵洋房腹地的态势往大门延伸过去——不过,却在这边突然地中断了。与其说它是被某种东西挡住,更像是再往前就不存在了那样。
影子继续往墙面延伸过去,但也遭到同样的命运。到最后,影子如同密林一般包围洋房,但末端还是以房屋的腹地为界线被干净俐落地切开。看起来就跟丢在四散的铁沙上的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