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
蛇击之所以被认为不可能,就是那减速重荷无法使得机体和肉体同时承受。挑战者们要么机体要么肉体要么两者都被破坏,有人受了重伤,而有人连命都丢了。
做不到,清显也曾经这么想。可是在第二次谢拉格里德海战中,阿克梅德就在他眼前完成了蛇击。这并不是虚构的,而是可行的。被托付了这个战技的清显自那以来经过了多次试验以及失败,研究其中的问题,得出了适合于自己的结论。
给机体的负担,需要通过读取所有的空战因子,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靠以毫米为单位的驾驶杆微操作去减轻;而对肉体的负担,则只有靠气势、耐性以及对胜利的执著去克服。因此,若能带着精密机械般的冷静将驾驶杆拉至机体构造限制竖起机体,在那以后立刻凭借平日不断磨砺的肉体、精神和灵魂去战胜减速重荷,然后将驾驶杆向前方重新放平,蛇击便能完成。简单说来,这是在零点几秒内同时需要极限的纤细与坚韧的究极空战技术。
至今为止一次都为成功的一手,如果此时此地无法成功,世界的命运则在此休矣。
“我来试试,来吧卡纳席翁,来做个了断!!”
卡纳席翁靠上前来。通过空间,他听到了卡纳席翁的声音。
——我知道的,你瞄准的是你师父的战技吧。
被看破了。清显心中产生了一丝焦躁。
——那是只有阿克梅德能做到的。
——如果你真是阿克梅德弟子的话,就在我面前做做看……
卡纳席翁愈发逼近了,已经来到了必中的距离。
——就完成蛇击给我看看!!
清显凝视着矗立在眼前的尤利西斯宫殿。前方充满了向天空耸立而起的巨大障壁。在背后,卡纳席翁已将相对距离缩至破百米——那是一旦扣动扳机便一定会命中的绝对射程。
眼前是尤利西斯宫殿,后方是卡纳席翁。
飞翔的清显,在那一瞬间赌上了一切。
——诸位。
他握紧了驾驶杆,咬紧了牙关,屏住了呼吸,做好了巨人大锤般冲击的准备。
——请赐予我力量。
他撑大了眼睛。向天空,向已经逝去的所有同伴们,向现在仍然存活的同伴们,还有向此后仍然要在地上生存的所有生命,发出祈愿。
——请赐予我胜利。
然后便一股脑儿地拉起了驾驶杆。
挡在眼前的尤利西斯宫殿,消失了。
在眼前的,是光之奔流;而在光的背后,则是青空。
所有的脏器都被压扁了,不可视的大锤,带着一种近乎将骨头、内脏与肌肉全部压碎的气势,向清显全身砸去。
原本直进的机体突然转向天空的冲击,一股脑儿地压在了斑鸠的两翼。硬铝板在绝叫,铆钉也弹飞了,构造材料弯折扭曲了。
不可视的巨大榔头,带着时速八百五十公里的能量敲在清显的肉体上。身体承受着这所有能量,抓着驾驶杆的指尖以毫米为单位感知着机体的构造极限,带着精密细心的冷静倾听着斑鸠的声音。
在这仅仅零点几秒的时间内,人生最大的重荷同时压在肉体、头脑和精神上。
所有的脑细胞都沸腾着,血液也在逆流。
清显的视野,由湛蓝变成了白色;意识,正在远去;什么也看不见了。
残存的,只有光。
——清显。
那是洁白、透明而毫无污秽的光芒。在那光芒中,他听到了父母的声音,看到了姐姐由美子的微笑。
——坚持住,坂上。
师父阿克梅德和雷欧。露露、萨娜特拉、康达塔;新田原联介和达姆巴佐利克:逝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叫着清显的名字,向他背后伸出了手。
他尽力维持住了正在远去的东西;他微微地听到了风的声音;柔和,温暖,香馥如兰;感觉让人怀念的,草原的风。
“我相信你。”
紫神乐在草原之风的拂动下,对清显微笑着。
清显的视野飞过了神乐,越过了山丘的起伏。
以湛蓝的海为背景,微风拂动着伊莉雅。
“战争,由你来终结。”
怜爱的微笑朝向了清显。
清显凝视着海,然后仰视着在那上方广阔而湛蓝的天空。
舒心的气味传达过来,美绪在笑着。
“你,能行的。”
美绪穿着染着血迹的白色裙子,向天空伸出了手。
“只有你,才能做到。”
清显听到了她的声音。
“约好了啊,清显。”
清显睁开了眼睛。
视野中,白色再次让二月的湛蓝覆盖了。
——惟愿压上何等的重荷,机体都能顽强地保持其构造。
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