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会在这里死去啊——她这么想的一刹那,在眉间将将前方的刀子静止了;另一方面,从连雀的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可恶的混蛋。”
吐出这么一句怨恨的话语,连雀倒了下去,马上就要压在美绪身上;美绪匆匆忙忙躲开,连雀巨大的躯体没碰到美绪,崩落在天宫地板上发出了声响,便一动不动了。
从连雀的背后拔出贯穿了他心脏的刀子,浑身是血的托马斯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多谢相救,美绪。”
“我才是……”
然而托马斯的右上臂却在流血,衣服吸收了血,已经湿透了。
“真厉害啊,都那样了还能懂啊。”
托马斯一边将自己的衣服撕开当绷带卷在受伤各处,一边用下颚指示着天宫一角的地板。
看起来塞农并不死心,靠一条左腿在地板上爬着,准备逃走。
美绪冷冷地看着他的样子,将掉落在地上的注射器捡起,向爬行着的塞农走去。
塞农察觉到了她,依旧在地上爬着,扭着头仰视着美绪,讨好一般地微笑道。
“胜负已分,是你赢了,很漂亮的胜利哟美绪君,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呀。话说,你知道什么叫做慈悲吗?”
“……………………”
“双臂和右腿都用不了了,能动的只有左腿,已经让我尝到足够的苦头了,该满足了吧?因此没有必要再加害我了。做过头了可不好哟,如果你不见好就收的话,会遭人记恨的哟。”
说过这番话,美绪将药剂从注射器尖端一口气放出,微微一笑回答道。
“是啊,做过头了也不好啊,会遭人记恨呢,像你一样的人。”
美绪扔掉了注射器,将兽肉精甩向了动弹不得的塞农全身,然后打开了猪笼的门,将猪放了出来。
“啊,不要!等……臭!!臭!!不要啊,臭死了,恶心!!”
塞农拼命地扭动身体,无奈猪那没有牙齿的嘴还是伸进了塞农的衣服里,尽情地舔着兽肉精。
“不、不要!!美绪,停下!!让它们停下!!啊,哈嗯嗯,嚯!!不要!!”
带着不可思议的叫声,也不顾四肢中有三个已经用不成了,塞农面对着猪满地打滚。
“你没给他注射吗?”
托马斯问美绪道,美绪摇了摇头。
“那样他也太可怜了。”
“你真温柔啊。”
“得让他保留理性嘛,为了之后抓住他的时候,能坦白自己做的各种坏事……”
“我收回前言,女人真可怕。”
确认了塞农的末路,美绪与托马斯四目相对。
然后双方都竖起了大拇指,嘻嘻笑道。
“初次见面,托马斯。”
“我可一直在看着你啊,在莱纳和蜂鸟的内部,一直。可姑且还是,初次见面,美绪。谢谢你叫我的名字,托你的福我才得以出来。”
美绪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托马斯。那是蜂鸟与莱纳都没有的,柔和而温存的笑容。明明不是这样,她却感觉很久以前就知道那笑容一样,实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是这样笑的呀。”
“嗯?很奇怪吗?”
托马斯这么说道歪了下脑袋,之后又微微一笑。
他和莱纳和蜂鸟的性格都不同,但她感觉绝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正如托马斯所说,他一定在一直看着美绪吧。他潜藏在蜂鸟与莱纳的体内深处,而且一到危急的时候,总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从蜂鸟与莱纳身上偶尔露出的那种体贴,一定是以托马斯为源泉向外涌出的吧。
“一直都是你在救我吧。”
对方这么问道,托马斯有些害羞地挠挠鼻头,之后便瘫倒在地上。
“唉?”
美绪一惊,回过神来,然后慌慌张张地跪在阳台的地上,将浑身是血的托马斯抱在自己胸前。
一瞬间,托马斯将不甘与害羞之色从自己的表情中抹去,手指触碰到右上臂的伤口,舔了舔附着的血,表情凝重地吐了出来。
“……真是不走运啊,好不容易才和你说上话了,还想跟你再好好聊聊呢。”
像莱纳那般说着俏皮话,抬头看着美绪。
“就此别过了,美绪。你赶快从这里逃出,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唉?……你在说什么呀?”
“水甲,这是五六个小时就一定能使对象致死的毒,而且还是阔嘴鹬特别调制的。我无法得救了,大概到傍晚就会死了吧。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找伊拉斯特里亚里复仇。”note
19.(译者注:译为“水甲”的地方,原文「ミズカブト」,百度百科上的解释:成虫、幼虫皆水生,捕食性。成虫可长期潜于水底,露出水面仅几秒钟;无趋光性,一般极难采集。但上面并没有提及关于其毒性的问题。)
“等、等一下,这种时候你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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