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五名侍者围着出了天宫。从这里到他自己在尤利西斯宫殿内的居住空间,走路要花将近十五分钟。伊拉斯特里亚里一边慢慢地向前迈步,依旧保持着安稳的笑容,叫道在前面走着的矮个子男子。
“花鸡。”
S级工作员(译者注:注音“帕特里欧提斯”)第一位花鸡依旧在前面领着路回答道。
“是。”
“给塞农传个口信,说快给王子送去人偶。”
“是!”
花鸡回答着,在走廊的拐弯处一拐,立马,在伊拉斯特里亚里前方拐弯处便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侍者站到了队头,而伊拉斯特里亚里则再次若无其事地在长长的走廊上走着。
他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起刚刚在玛瑙之间从极近距离所见的妮娜的美貌,以及在其身旁、身心皆为之发狂的悲哀王子的身影。
贤明、高雅而美丽,创世神话中预言的救世主妮娜·维恩特。
一直让坎坷命运不断玩弄的人生末路,伊拉斯特里亚里已经看得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作为她唯一后盾的自己都弃她不顾了,妮娜根本没有未来。
“在宫廷无根无源竟然就当上王了。”
伊拉斯特里亚里仍然微笑着,如是低语着。
“勉强去拉帮结派的话,就会成这样。”
在那深邃瞳孔的最深处,闪烁着统率着魑魅魍魉老巢的魔王之色。
“其结局就是给王子解闷的玩物。”
一边嘟哝着那样危险的话语,伊拉斯特里亚里在胸中盘算着妮娜之后的傀儡候选人的同时,依旧不改那安详的微笑,走过了长长的走廊——
昨天的梦,依旧没有消失。
夏日的天空,还有积雨云。油菜花园。高声鸣叫的菲欧。
黑发的少年。
啊,我又做这个梦了吗……
“我是清显的新娘!”
我带着油菜花冠,一直笑着。
“接下来呢,我要给清显一枚银色的戒指!这样仪式就完成了,我们俩会永远相爱!”
明明是已被自己践踏的梦。
明明已经践踏得破烂不堪无法修葺。
我究竟要怀揣这样的梦到什么时候啊。
梦醒以后,喏,眼梢不是又有眼泪留下了吗。
“卑鄙。”
用手指擦拭着眼梢,抬头看着仆人用寝室的天花板,美绪这么反诘着自己。
“……差劲。”
就像是每日例课般遭到自己的谩骂攻击,她抬起上身,用手盖住双眼片刻,将内心感情残留驱逐出去。
从她背弃同伴,对清显撂下那些侮蔑的话语,离开Air Hunt岛,已经三年零一个月了。随着时间经过,记忆会愈发淡薄,痛苦也会渐渐消失——她本这么以为,却完全不是这样。痛苦在体内从神经中枢一直到末端到处都扎下了根,毫无脱落的迹象,时不时就会让她突然想起,损伤消磨着美绪的内心。
——这是理所当然的报应。
为这样的痛苦就叫苦连天像什么话,这与我给Air Hunt岛与士官学校以及同伴们带来的伤害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
美绪再次诘问着自己,下了粗糙的木质床。
此时,在旁边床上躺着的阔嘴鹬则对她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问道。
“清显是谁呀?”
看样子又在睡梦中低吟出那个名字了。她竭力动员着自己的理性,抑制着动摇,
“啊,又做噩梦了呀。是经常在我梦中出现的怪兽的名字,不管我怎么逃,它都一直在追。”
“嗨——是什么样的呢?”
“感觉就是青紫色吧,很大,一边‘喂——喂——’地叫着,嘴里还不断喷出青蛙来,很可怕的哟。”
“啊啦这样啊。美绪你想做那种怪兽的新娘啊!”我说梦话究竟说到什么程度了啊,美绪感到莫名地害怕,但她还是继续装着糊涂。
“它一直死乞白赖地缠着我说‘我们结婚吧喂’,只要我不应允,它就一直缠着我呀,我只是在敷衍它。比起这些来说,差不多该准备早饭了。赶快!”
美绪强行打住了话头,换上了女仆装;而阔嘴鹬也一边嗤笑着一边穿上了同样的衣服,准备着手做每日的工作。昨天,悬而未决的贤者会议也结束了,从今天开始又要开始忙得喘不过气来的一天。
昨天夜里,在贤者会议结束后脱掉妮娜装束的克莉亚,在就寝前的一刻以美绪朋友的身份对她说了说会议的事。尽管德密斯托利果如所料十分暴怒,但教皇伊拉斯特里亚里却反应良好。如果在今后教皇也能和她站在一边的话,不就能在某种程度上制约乌拉诺斯军的动向了吗……克莉亚怀抱有这样的希望。
真这样就好啦,美绪这么想道。
尽管说肤浅的推断最要不得,但是,克莉亚也差不多该时来运转了吧。克莉亚一直被他人利用,总是在自我牺牲,从出生就没有满意地过一天幸福日子——神明也该对一直忍耐着如此这般痛苦回忆的她露出微笑了吧。
地上国家与乌拉诺斯缔结讲和条约终结这场战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