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吧,我是说紫。喜欢她吧~你这小子~”
那巨大躯体压向了座椅,他一边嗤笑着一边将鼻尖伸过来还用手肘撞着巴尔塔扎尔的胸。
“原来如此啊~我们原来是~三角关系啊。呐~与紫相遇以后绽放出恋爱的火花了吧~?”
咔嚓。
他听到鬓角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巴尔塔扎尔自身都未曾经历过的、一种丝毫没有掩饰的如同火焰一般的东西灼烧着他那被拉斐尔上将成为“天才”的脑细胞。明明是个与人交谈都有障碍的类人猿,竟说什么和本大爷有三角关系,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巴尔塔扎尔单手抓住奥班德的前胸,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命令在附近坐着的导航员。
“打开登机口。”
“……哈?”
“我想让机体轻一点,要扔掉多余的重荷。”
“机内没有什么多、多余的货物。全都是需要的……”
“你的估算太天真了。在这里装进了最为多余的东西,算什么帝国军人。好了我自己开,你给我闭嘴坐在那儿。”
巴尔塔扎尔一边拖着奥班德一边走向了登机口。然而即使生命垂危,奥班德仍然带着满面笑容神魂颠倒地,
“这样啊~?是说见到紫以后干一架吗?赢的人就跟紫结婚~?”
“少、少校,不要,不行啊,请冷静!!”
侦察员制止着已经将手放在登机口开关手柄的巴尔塔扎尔。巴尔塔扎尔是真的想要转动手柄了。侦察员抓住传声筒叫道。
“副机长!!拜托了,帮我制止下这两位吧……!!”
在机体前方隔间的门打开了,副机长慌忙冲了进来。他表情狰狞地阻止着巴尔塔扎尔,一边对着嗤笑着的奥班德灌输着“某某街酒铺的女孩说她喜欢少尉大人”或是“在某某村的修道院有一个少尉大人的俱乐部”之类不靠谱的话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趁此机会侦察员让巴尔塔扎尔坐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道歉道,
“非常抱歉,少校。少尉大人他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很多时候太欠考虑了……”
眼看着副机长一边逗着奥班德,一边打开了隔间的门将他带到了驾驶席,巴尔塔扎尔终于恢复了清醒。
“……啊不……我也冲动了……本来很少有这种事的。”
“跟您悄悄说,机长他根本不听别人说话。您要是能理解这点,交流就会顺利了。”
“……原来如此。虽然我对这能不能称为交流还有疑问,就先记下来吧。”
巴尔塔扎尔心里慰劳着那满脸悲伤的侦察员,终于缓过气来,眺望着窗外。到云龙山脉还有好几个小时。他祈祷着在那以前奥班德不要从驾驶间出来,赢得片刻休息。
延绵不绝的高峰,雪已经覆盖到半山腰了。那闪耀着银光的三千米高的山脉,仿佛士兵们顶着巨浪刺出的剑一样。
从四千米高空,巴尔塔扎尔俯视着窗外的山容。
那白银的挂毯,仿佛汹涌的海洋一瞬间被斩断静止下来了一样。深深的溪谷和峭立的山脊如同叶脉一样混合在一起,山上裸露的表面泛出的银光贯穿了视网膜。如果是平时可能会对这庄严的景观乐此不疲,而在正为战时的此刻则必须要看破飞空要塞究竟能不能突破这片山脉这一点。
——机械化部队是根本不可能通行的。
俯瞰着这样险峻的山容,以及山峰密度之高,就明白战车部队涉足此处就是自杀行为。到头来不仅仅是消耗大量燃料的问题,而是机油冻结无法行动,部队将未战斗一次就在山中全灭。
——但如果是飞空要塞,就能穿过这里吗?
山脉又宽广又浓密,如同剑尖一般的山顶到中腹的坡度都极其严峻,在高度两千米左右山麓相互缀连,都可以说是形成了岩石的城壁。飞空要塞能钻的空隙根本就没有,如果不在高度两千五百米以上飞的话,根本就无法突破。
再仔细想想。
他也不是不明白参谋们将飞空要塞穿越山脉一脚踢到“小孩子的梦想”这一类的心情。这一直延绵到视野尽头宛若有着神之造型的成群山脉,正是远远凌驾于克克亚纳线之上的天然要害。想要挑战这里本身可能就宛如挑战神明一样。
然而。
——如果以现代兵器的技术水平为考量的话,所谓无法穿越,这不已是明日黄花了吗?
他无法消除那样的疑虑。航空机械的进步可谓日新月异,有很多时候直到去年还适用的常识到了今年便不再适用。如果乌拉诺斯成功进行了升力装置的革新,得以将飞空要塞的飞行高度上扬五百米的话,大部队穿越云龙山脉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了。
巴尔塔扎尔将目光从山脉移向了空中。
在澄澈的天空中,飞行机械形影全无。由于尊金朝的空军实力比较脆弱,明明大型轰炸机飞到了国境附近,却连警戒都不进行。这安稳和平至极的情景,让人觉得仿佛都在嘲笑巴尔塔扎尔的忧虑一样。
然而不安的荆棘仍然不断扎着他思考的各个角落。
——如我我是乌拉诺斯的参谋总长的话,就会将技术开发预算的大半投入新型升力装置上。
——因为如果穿越了这里的话,就是皇国的胜利了。
正是因为觉得对方根本无法穿过那里,帝国军才完全没有在云龙山脉分配任何兵力。既没有雷达基地,也没有配备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