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道了星星的名字,美绪回答道。
“艾堤卡。”
蜂鸟仅仅用鼻子笑着,将美绪的手臂往上拧着。
“你知道,它的意思是伦理吗?”
脸颊贴在地面上,一边尝着沙子的滋味,美绪呻吟道。
“……所以啊……你干什么……”
美绪一边感觉到关节咯吱咯吱的同时,一边持续远望着在星空低处一动不动的不动星,而蜂鸟继续着与训练没有关系的话。
“你难道没有想过杀了那给这世界上居住的所有人类都同等仰视可见的东西取了‘伦理’这么一个愚蠢名字的人吗?”
美绪虽然想用脏话回应,但被拧到背后那右手的疼痛无法忍耐。那对自己的疼痛佯装不知还说着莫名其妙的闲杂话语的蜂鸟,她是又恨又无奈。
“我还必须要特意将你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锻炼成可以使用的东西。无论是伦理还是道理还是必要性什么都没有,只是上司的娱乐而已。”
蜂鸟就像是要消解郁闷一样,将美绪的关节拧到濒临破坏的位置,力量时强时弱。美绪终于松开了在右手握着的短刀。
“仅仅今天晚上,你就已经死了十八回了。”
他拾起短刀,刀刃抵着美绪的喉咙,蜂鸟如是告知,然后终于放开了美绪的右臂。
一边发出呻吟,美绪趴在地面上一动也不能动。那粗重的喘气声,在仅有两人的训练场上静静地响起。
帝纪一三四九年,十二月一日,乌拉诺斯王都普雷阿迪斯——
莱纳·贝克,也就是蜂鸟,被派遣到这拉米亚离宫以来,后山防空监视所前那片开阔的空间就成了美绪和蜂鸟的训练场。为了给美绪传授成为工作员所必需的体术,蜂鸟每晚都这样锻炼着她,但有时候这东西与其称为特训,不如说仅仅是在泄愤而已。被蜂鸟随意摆弄着,美绪强忍着不甘,但绝不流泪,夜以继日地投入在身体力行这与同年龄的少女生活相去甚远的凄惨的暗杀技术中。
在这青白的月光和满天星星照射的幽静广场上,蜂鸟低头看着仍然趴在地上的美绪。
“想在那睡到什么时候,站起来!”
用鞋底踹了一角美绪的臀部,蜂鸟他随随便便就让她转过身来。身穿着乌拉诺斯地面士兵战斗服的美绪的身体,毫无抵抗地仰起。
“不要踢我的……屁股嘛!”
她的表情扭曲着,终于骂了出来(译者注:我不是很清楚在日本人的习惯中,什么程度的话语就叫骂人了,至少从这里看来这阈值相当低)。蜂鸟以冷笑应答。
“对于工作员来说屁股也好胸部也好都没有,肉体是为了停止他人生命活动的道具。”
"……你在说什么啊……变态!"
“说话给我注意点儿。你态度不好的话,训练也会相应地更加严格。”
美绪总算是吞下了骂声,站起身来。如果蜂鸟不满意的话,训练不管什么时候都完不了。靠着那累得精疲力竭、满是摔伤和裂伤的身体,还要做第二天的工作,她真是希望有人能饶了她啊。
“我不是在认真做吗?!快点儿做接下来的!”
总算是保持着坚强怒吼道。蜂鸟嗤笑着,给她布置了新的课题。
“那么给我试着做一下我刚刚做的。”
美绪一瞬间看着蜂鸟,脱口而出。
“我?对你?”
“是的,夺走我的武器,顺序不要弄错了。”
蜂鸟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短刀,对着美绪举了起来。
美绪以点头回应。往常总是被他玩弄,看样子今天晚上第一次,可以报复回去了。
她决心好好地整整他,便观察着蜂鸟的动作,等到那上举的短刀刀尖向自己落下的时候,如同自己被传授的一样将张开的两个拇指重叠在一起形成叉状。这样便阻止了蜂鸟握着短刀的右手腕,两个拇指便各自对着蜂鸟的指关节扭去。
美绪便顺势逆时针将蜂鸟的右手拧了过去。握着短刀、指关节也被固定住的蜂鸟的体势就开始崩溃了。等他上身倒下后,美绪将浑身的力气放在了右脚上。
“欸!”
伴随着一声助威来了个扫堂腿,右手被拧到极端的蜂鸟的身体趴在了地面上。
——成功了!
无声地叫着快哉,就像刚刚自己被整的那样,她将蜂鸟的右手拧到了背后。无法挣脱的绝望的疼痛一定会向蜂鸟袭来。
——看看自己的丑态吧,你个混蛋!
充满了迄今为止一直被折磨很惨的愤懑,美绪不由分说地用即将破坏蜂鸟关节的势头抓着他的胳膊。
然而蜂鸟完全不放开右手握着的短刀。明明关节已经被弯曲到可动范围的极限了,可却没有一声呻吟。仅仅像一个木偶一样趴在地面上,任由美绪拧着自己的关节。
“快松开刀啊!手臂要折断了呀!”
美绪忍不住叫道。看样子,不折断这手臂的话蜂鸟是不会松开短刀的。
“就凭你,能折断吗?”
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带着冷笑的蜂鸟的回应从他背后传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