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和内心都与普通的少女并无两样,但一到与“毒”相关的领域,她就是天地间无人能与之争个高下的专家了。
如果被阔嘴鹬擦出点伤来的话,那还是做好死的觉悟吧。在掌握战斗术之前,她就对所有毒的长处和短处无所不知而最有效地使用之,也深谙最迅速的解毒之术,是绝对不会让敌人缠身的小姑娘。
——在谁也不想见的时候,偏偏见到了最不想见的女人……
心中不断咂着舌头的同时,听着阔嘴鹬的绕口令。
“还有啊,原本在Harmondia的花鸡和连雀回来了呢。那边好像毫无失误地顺利完成工作任务了呢,和你可是大不相同啊。你见过他们了吗?”
花鸡和连雀——那是帕特里欧提斯的前两位。
“他们回到普雷阿迪斯了?”
“好像是啊。可能会偶然遇到的,你呀,还是注意点儿话语和态度吧。要是再被揍个稀巴烂我可不管哟。”
“……”
蜂鸟的口腔和头盖中,浸满了痛苦的东西。这个叫阔嘴鹬的女人,还经常爱冒冒失失地在人家的旧伤上踩踏,非常讨厌。
“人这东西呀,有种东西叫量力而行。硬是不自量力地出头,可是会遭到惨痛代价的哟。那两个家伙可是心狠手辣毫无节操啊。(译者注:原文「えげつないしなー、あいつら」,就是说那两个人说一不二,毫不手下留情这种意思)”
过去的记忆在怪鸟的脑内苏生了。
那是还在受着地狱训练的童年。
当时曾经有一次自己不顾等级高低,便与花鸡和连雀打架,结果被弄个半死。
而自己连他们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不由分说地,他们就让他趴在地板上,一根根地折他的手指头。
“哭!”
花鸡的命令仅此而已。心中明白自己的指头会一直被折到哭为止,当时九岁的蜂鸟被花鸡拧着大拇指哭着乞求原谅。
接下来连雀站上前来。这次被折的并不是他惯用手的指头,所以战斗力也不会大幅衰退——本应如此,但蜂鸟的一切攻击都不起作用。一切的打击连雀都闪也不闪就接住,而从正面进行反击。
那结果就是,他被按在墙壁上,一直被打着。
“哭!”
连雀的命令也仅此而已。他明白一直会被打到哭为止,即使倒下来也会被强行抓起来,继续打着。
打断的肋骨扎着内脏,蜂鸟终于哭着乞求原谅,连雀的打击才停下来。对着脸上肿起来显得很丑、满脸伤斑和淤血倒下的蜂鸟,其他帕特里欧提斯的成员纷纷投去可怜和冷笑。虽说那是小时候,可那份直到现在都深藏在心中。
“你那哭脸,还真是好笑啊。嘛,话说,因为就算被杀死了也不奇怪,因此能活着就是你赚大了啊。”
他真想掐碎得意洋洋嘻嘻哈哈笑着的阔嘴鹬的喉咙,手指已经弯成了钩爪,但还是拼命忍住了。那女人可是不知在哪就会藏着毒、非常危险的对手。
“还要在这儿呆一阵吗?嘛,下次再犯错误的话可不行哦。这可不是玩笑,我们呀,连续失败两次的话就会被杀掉的。鼓起干劲吧,下回见!”
阔嘴鹬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便挥挥手走开了。她是向着塞农的办公室去了,应该是去领什么指令的吧。
“……这毒女。”
对着她那小小的后背吐出诅咒,蜂鸟也原路返回。那段根本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又被勾了出来,感觉都在反胃了。
——忘掉吧。同伴什么的,有没有都一样。(译者注:这里翻译成“同伴”的地方原文「同僚」,意思是同事,与传统意义上「仲間」的那个同伴是有区别的)
帕特里欧提斯的成员单独行动这是基本中的基本。连短暂的见面都不会,即使偶然遇到了也会无视掉。这是因为即使互相有所连结,也没有任何利益。毫不拘泥的阔嘴鹬算是比较特殊的了,但即使是那阔嘴鹬,只要一被塞农命令便会毫不犹豫地对蜂鸟使用致死之毒。不要说友情了,连伙伴意识都没有。
——这与埃利亚多尔之七人还真是大不相同啊。
——那边是明明国家敌对还在起誓着友情。
他倏地想到了那一点。
这么想的瞬间,他就甩开了那样的思考。
将士官候补生之间的找朋友游戏与帕特里欧提斯相比较这件事本身就太愚蠢了。虽然对于士官来说友情的确是财产,但对于特殊工作员来说友情就毫不足惜,只是一个为了欺骗他人而在嘴边玩弄的概念。
——我究竟在想什么,真是愚蠢。
——是被那帮人的天真所束缚住了吗?打起精神来啊。
这么斥责着自己,他恢复了心气。
明天就必须赶赴拉米亚离宫了。
新的工作就是当妮娜·维恩特的护卫以及教育美绪。
不允许失败。如果妮娜被暗杀或者被怎么样了,蜂鸟就被决定性地烙上了“无能”的烙印,命也没有了。如果按照塞农性格的话,恐怕也会将帕特里欧提斯的成员派遣到德密斯特利阵营一侧,如果弄个不好还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会和花鸡和连雀干架。帕特里欧提斯最优先的就是塞农的指令,而对同伴的友爱仅仅在第二位之后、第三位之后、第四位之后……甚至都不一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仅仅塞农一声令下,无论何时都能上演相互厮杀的戏码,这就是帕特里欧提斯的无上荣耀。
——不要泄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