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她感觉不会顺利的。与此相反,她莫名地强烈感觉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统治着世界的这残酷的神明,莫不是事先就为了让这两人遭受到残酷,才设计了现在的状况……她爆发出了一种没有根据的不安。
——我呀,心眼太不好了吧……
美绪摇摇头,甩开了不安。大概是由于自己被命运的恶作剧玩弄,只能舍弃“挨利亚多尔之七人”的羁绊,便在潜意识中也悲观地揣度别人的命运也会与自己相同吧。
“我呀,还真是个讨厌的女人啊……”
从口中冒出那样的低语,美绪停止了多余的推测。以上那些全都不过是美绪个人任性的主观臆断。再说,自己不过是一介佣人,也没有资格对尊贵的人们的想法插嘴。不要在脑中装些多余的事情了,将精力集中在默默地做好塞农所说的事情吧。
——爸爸,妈妈,和希,多米尼克,波妮塔。
——一定会再次见面的,等着我哟。
塞农正在搜索着卷入战争的漩涡、行踪不明的美绪的家人。只要听塞农的话,希望之灯就不会熄灭。自己要考虑的事情只有那些就好了。
——我要做的事情,只是不让塞农的心情受损,仅此而已。
这么对自己说着,美绪封印起了各种各样的思绪,回到了佣人房间——
王都普雷阿迪斯右岸奥拉特里欧地区——(译者注:Oratorio,语源意为祈祷室,后来成了音乐的一种形式——清唱剧)
如果说在左岸的艾文格里斯地区是普雷阿迪斯的都市中心的话,那右岸的奥拉特里欧地区则担当军事都市了。那既是掌管军政和军令的军务厅的所在地,在邻接在周围的高层建筑中还入驻着统一作战本部。与乌拉诺斯所有战斗力的头脑们所相称的正是这奥拉特里欧地区了。
乌拉诺斯外务尚书省次官——以这样的身份作为头衔的乌拉诺斯情报部参谋将校塞农·卡瓦迪斯,一边盯着建筑的七层窗户对面成群的摩天楼,一边背对着从任地逃回来的部下,听着他的辩解。
“……根据以上的经纬,在飞空要塞奥丁的工作活动就只能到这里为止了。比起被抓捕,我选择了出逃,便成了从要塞边缘背降落伞跳到海面上的事态。”
虽然努力抑制着感情,但声音中清清楚楚地渗透出痛苦。塞农什么都不说,只是背对着他听着那些解释,之后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亲手栽培起来的部下微笑道。
“真是没用的垃圾呢。”
他用着赏花一样的口吻,如是告知。
蜂鸟虽然一瞬间面孔僵硬了,但视线依然抬向斜上方一动不动。
“我可没有饲养无用之人的兴趣。你知道为了让人潜入圣·沃尔特军中花费了多少时间、人员和预算吗?”
“……我很抱歉。”
蜂鸟只能如同呻吟一般地如此回答道。塞农依然保持着和蔼的笑容,说道。
“你降为S级工作员(译者注:汉字为S级工作员,注音为帕特里欧提斯,这正是当初经过那一百人中仅存活八人的死亡训练后,那剩下八人组织的称呼)的最后一位,暂且先做一些连低能儿都能做的工作吧。像是潜入这一类上等的工作,对你来说看来是没戏了。”
在塞农所栽培的八名S级工作员——通称为“帕特里欧提斯”之中,是有着顺序的。迄今一直在第四位的蜂鸟一口气就降到了末位,那形象一下子就会被烙上“同伴中间最无能”的烙印。
塞农盯着蜂鸟那眼梢以及双手的末端在充满屈辱地痉挛着,胸中充满了嗜虐的快感。
——真想让这家伙哭出来啊。
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地,他那样想到。尽管根本不可能靠让蜂鸟哭出来就使得业务好转,但他就想看蜂鸟那自尊心完全从心脏掏出再被他捏碎,对此他是非常期待。
对着蜂鸟那苍白的面孔,他吐出侮辱性的用语。
“喂,你这个混账J○B○!”(译者注:原文「チ○カ○」,“○”在原文中就被和谐了,由于后文又出现两次,但和谐的地方不同,因此可以得知这个词是「チンカス」,意思就是男性的那个生殖器,这里处理为“JIBA”)
“……”
“难道是我重听了吗?”
“……是。”
“给像你这样的混账○I○A都能做的工作吧。你认识美绪·塞拉吧。”
“……是。”
“美绪她现在正在从事着跟妮娜·维恩特进行个人性质的接触这项业务,而且非常优秀啊。仅仅几个月之间,就赢得了妮娜个人的信赖。已经很顺利地融入了拉米亚离宫,近卫兵们也很喜欢她呀。跟你可大不一样啊。”
“……是。”
“妮娜她最近要接受乌拉诺斯王位继承者的审议,而进行反抗的德密斯托利派的动向异常活跃。你要以美绪过去友人的身份进入拉米亚离宫,保护妮娜。”
“……是说……妮娜·维恩特的护卫吗?”
“妮娜她有自己的专属近卫兵。但如果和德密斯托利派为对手,我多多少少感到不安。虽说在暴露在外的战斗中可能还能起到作用,但如果和像是你们这样的特殊工作员作对手的话,就不知能不能一战了呀。”
正规士兵所接受的训练,和特殊工作员的训练有着根本性的不同。那边擅长从正面堂堂正正地进行对抗,而工作员更擅长于暗下杀手。(译者注:原文「毒を仕込む」,取“下毒”之意,但考虑这样处理义项表达得过窄,因此转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