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十五

msp; “阁下去圣·沃尔特学习的这段时间,应该充分了解他国的实力了吧。阁下认为这场战争有胜算吗?”

  她明白大威德亲王要自己说的是,省去一切礼仪和形式的率直语言,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胜利,是不可能的。”

  “可以停下来吗?”

  “堤坝已经崩塌,溢出的水不能回到原状了。”

  “是说秋津人民只能走向毁灭吗?”

  对亲王的话语,神乐无法轻而易举地回答。

  “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我无能为力呢。”

  吐露着自己的无力,亲王挤出了嘶哑的话语。与联邦制以前的治世不同,现在的慧剑皇家没有实权。尽管意识到国家处于危急存亡之秋,但只是君临天下,却没有政治之力只能空着急,这让亲王坐立不安。

  ——真是体贴的人呢。

  ——太体贴了,而孤身一人吗……

  由于亲王那厌世的态度,军方部疏远了他。

  现在,虽然联邦议会仍然存在着,但几乎不起什么作用。握有政治实权的,正是军方部。一个青年将校对政治家进行恫吓或者胁迫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连偷偷进入宅邸进行暗杀都时有发生。政治家对于军方部的暴行回天乏力,陆续地认可了通过战争的法案,对联邦民众施以重税。尽管民众挣扎在贫穷之中,但统治着消息的传媒却在鼓吹“贫穷的原因是圣·沃尔特和乌拉诺斯”,将那生灵涂炭之苦转嫁到了其他民族身上。

  从亲王所站的位置上,早已看出这场战争的全部愚蠢构图。因此他才坐立不安,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羞愧,将那说了也无济于事的内容化成语言统统道出。

  “即使高唱友爱也是虚无缥缈,在这样人人都信奉暴力的时代里……”

  仰视着在皇都上空安然驶过的朱雀,亲王那叹气的调子依旧没有结束。神乐她决定,至少默默地听完那些话语。大威德亲王将那不能给旁边任何人看的真心,只暴露给了从孩提时代开始就一直作为他“练习对手”跟随他身边的神乐。

  稍稍叹息了一下这世界以及自身的境遇之后,亲王催促着神乐。

  “我的牢骚太多了,这也就只能对阁下说了……来一次格斗吧。”

  “谨遵您的意思。”

  神乐在亲王面前站起来进入了翼屋,穿过走廊,进入了大约二十坪左右的铺有地板的房间。

  在房间一角的刀架上有竹刀、木刀和真刀,在壁架上还架着带刃的枪和长刀。两人一副非常熟悉的样子打开大门,进入一个接一个的小屋,换上了剑术服回到了带地板的屋子,从架台上拔出了木刀。

  在开始线上互相敬了一礼,摆出了一副看着对方刀尖的架势。

  两人面部也好小臂也好都没有戴防具,只是穿着白色的上衣以及蓝色的和服裤裙。虽然这种装备如果是真正的打击且打中了是难免受伤的,但两人还是毫不犹豫地挥起了木刀。

  看起来神乐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那向下挥动的每一击,都能让常人的骨头粉碎、毫不留情的打击。

  亲王也甩去了在翼屋那脆弱的神情,宛若经历过各种战斗的古代强者,十分犀利的一跃就到了神乐身前,伴随着裂帛的气势挥动了一击。虽然身体纤细,但他锻炼而成的肌肉和膂力占优,宛若豹子一样迅速而有力。他宛若古代的剑豪一样,那是尽管粗暴但敏锐的刀法。

  两人之间,身份的差别已经完全抛开。

  而在这里的仅仅是无心的剑。

  从神乐七岁、亲王九岁的时候开始,两人就在这个地方一同进行钻研了。

  仅仅在这里挥剑的一小会儿时间,才能忘记与生俱来的一切,把对方仅仅当作一介剑士。

  紫家经过了一千多年漫长的时间,是在暗处保护着慧剑皇家被称为“暗之名门”的一族。

  既是皇家的剑术指南的角色,又是神明队的统治者,同时还作为“执行者”从事着并不是表面的工作。既是世人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存在,又是作为保护御者的武士受着皇家恩惠的唯一士族——那就是神乐所出生的紫家。

  从现在大约十二年前,由于大威德亲王死乞白赖的要求,亲王便选定年龄相近的神乐作为他的修行伙伴。紫家的主人也好长老也好都不愿对亲王失礼,都严格地训练着神乐在御所的言行举止,但完全由于同为小孩的不拘泥而与亲王超越的身份差距亲近起来,不久就形成了好强之气,只是为了战胜对手,一直在互相竞争着剑术的进步。

  然后现在也是,在这里府邸的一小会儿,亲王与神乐才能认同对方为剑士,为对手,为青梅竹马。

  “我输了。”

  向上看着在自己头盖将将靠前的位置停下的亲王的太刀,神乐投降了。

  再次回到了开始线,互相敬了个礼,用毛巾擦着汗。

  “是在圣·沃尔特剑术鲁钝了?”

  亲王稍稍带着些逗弄的口吻那样说着。神乐只好以苦笑回应。

  “让练剑对手您担心了。”

  “确实如此,下次我来担任指导工作吧。”

  “请赐教。”

  神乐只好用稍稍有些玩笑的话语回应,然而那种不甘无法平静。

  “我请求再来一次。”

  “嗯,无妨,刚刚还没有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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