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
被打入这牢中,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由于在牢中既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连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无法判明。
将受伤的身体横在冷冰冰的混凝土床上,清显透过发肿的眼睑模模糊糊地看着一片黑暗。
只是祈祷着不要有脚步声靠近。
如果讯问人员来了,只会有暴力相向。现在全身都布满了疮斑与裂伤,即使摘下了束缚工具也处于无法满意动弹的状态,即使那样他们也丝毫不会通融。
坂上清显和紫神乐是秋津联邦的间谍。
在他们这样自白之前,就不会结束,暴力还会继续。
而且如果做了伪证的话,等待清显和神乐的就只有枪毙。
完全看不到希望。
比起在这里忍受着,死去不是会更好些吗。
这样一想内心似乎就要屈服了。
在那个时候,清显就会呵斥着自己。
——和神乐姐是一起的,绝不能让神乐姐被枪毙。
只是带着这一个想法,清显忍耐着现在的这些不讲理。
依然反手被手铐铐着,横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暗,清显想起了距离现在五年前,Mesusu岛侵略的那一天
突如其来对故乡施加的航空攻击。
对着在玉米地的秘密基地中藏着的清显和姐姐由美子,“黑豹”卡纳席翁半是游玩地施加着枪击。
“我不会让你死的,没关系的。”
由美子抱紧了清显,以自己的身躯作为盾牌。
落下的机枪弹贯穿了由美子的背部,微暖的血液浸湿了清显。
“一直在一起哟。”
那是无法忘记的、最喜欢的姐姐的笑容。
“和清显一起活着。”
那是临终时的话语。清显现在还这样活着,都是由美子将生命让给了他。
酷似姐姐的神乐。
与神乐初次见面,感觉连手脚的末梢都在震颤着,不禁连眼泪都出来了。虽然性格还是行止都完全不同,但像是灵魂状态一样的东西,由美子和神乐是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无法保护由美子。
可是现在,至少他想保护神乐。即使自己被如何殴打,被如何践踏,只要神乐平安无事的话就行。
“神乐姐。”
清显发出了简短的低语。现在神乐也不知道究竟怎样了。
但愿不要遭到这样的对待。但愿圣·沃尔特军警官们也知道耻这种东西。但愿他们不要对着那样严肃而凛然的人,施与那么卑鄙无耻的事情。
“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面对着黑暗,他那么呼唤着。必须想尽办法从这里逃出去。然后必须与神乐两个人,从圣·沃尔特逃脱。
这希望的命脉,非常之细。
——同伴们一定会来的。
——伊莉雅,塞西尔,巴尔塔先生。
还有。
——莱纳……
回想一下,在刚刚被捕之前,问出了莱纳的真身也算是万幸了。托此的福,来那现在应该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吧。
——莱纳一定会来这里。
——为了来问我,然后收到回答后杀了我。
这一点他已经明白了。莱纳所关心的是还能不能在沃尔迪克航空队留着继续工作活动的问题,只是为了看清那一点吧。
——快点来呀,莱纳。
一边盯着黑暗,清显在心中叫着挚友。
——让我利用你的力量吧。
清显握着仅有一张牌。这不可靠的仅有一张的手牌,关乎着自己与神乐的命运——
巴尔塔扎尔落在了夏天结束时的帝都Serufaust。
出了车站,也不绕道,直接搭乘市内电车赶往Serufaust士官学校。
透过窗户看到的市区,染上了战争的颜色。第二次多岛海战争开始,被爱国心煽动起来的声音充满了全国,在路上行走的人们的表情充满了生气,在志愿兵募集所立的看板前年轻人们排成了像长蛇一样的队伍。
打开报纸的话,就会看到上面写着秋津联邦军所犯下的种种恶行。在Mesusu岛Odesa进攻作战中,在大势已决之后对友军炮门相向,有很多圣·沃尔特的勇士们都牺牲了。这是在有战争史以来没有前例的背叛行为。这也是希望多岛海和平的、将不得不将卑鄙的人当成朋友的我国的悲剧。绝对不能原谅像这样的卑鄙行径。必须将圣·沃尔特帝国的铁锤,挥向南多岛海的蛮夷国家——大概都是那样的论调。
——对于欺骗乌合之众来说,这种东西非常妥当。
那虽然是连流派都算不上的单方面的主张,但对于怂恿起大众来说,这种简单的东西很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