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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毫无争议地,萌生出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伊莉雅。
他无声地叫了叫她的名字。他胸中无法抑制地悸动了起来。又温暖,又开心,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他的心中这样倾诉着。
清显仰头看了看星空。
在星光中,浮现出美绪的笑颜。
那幸福的心情,转而变成了痛楚。
割破了心脏瓣膜,罪恶感变成了不可见的鲜血滴了下来。
——美绪。
从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在Mesusu岛被毁灭以来,便成了失去家人浪迹天涯的清显最近的人,编入同一个士官学校,一同追寻着消灭乌拉诺斯这同一个梦想。可能距离太近了,便没能意识到她的存在有多么重要。自Air Hunt岛的那次离别以来,心中开了大大的洞,只是感到了无限的空虚。
然后现在——这个洞被一点一点地填补了。
而填补它的,正是从背后传来的这份温暖。
——和伊莉雅越近,就离美绪越远。
这现在近在身旁的人,和远去了连地方都不知道的人。
即使想紧紧抱住美绪,既没办法和她说话,也无法抓住她的手。只是为了让她的存在不至于消亡,他只好在眼睑内不断描绘出记忆中的美绪。
与此相对的是,在背后传达的温暖,温柔地浸入了心中。那手的柔软,以及在一起的交谈,在自己内心都不断增加着她存在的分量。
那曾经深信永远不会改变的思念,随着距离以及时间,在他本人都没有觉察的时候就即将变质了。
——我是多么过分的人啊……
他对自己内心的运转感到恐惧。
他凝视着夜晚的海洋。
一直穿过这片海,越过大瀑布,然后到了谁也不曾到达的海域,美绪大概就在那里吧。
——美绪,你现在在哪里啊。
——在做什么。
——我很想见你,想跟你说话,想握着你的手。
清显对着星空,发出了重复过不知几百回的祈祷。他害怕如果不驱动自己的意志,拼命地抓住过去的话,这样子美绪就会在自己心中消失。
——只要追到乌拉诺斯,就能见到美绪。
——有朝一日抵达普雷阿迪斯的话,一定能再次见面。
就像往常一样,这样激励着自己,背负着伊莉雅走着。不断打过来的浪花在轻抚着清显的脚下,在耳边传来了伊莉雅的鼾声。
第二天——
“你、你这个人!又喝得烂醉吧……”
在飞行员待机所里与伊莉雅相遇后,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虽然开口那句话语气十分强硬,但马上就意志消沉下来,恐怕是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吧,话尾变得嘶哑起来。
清显苦笑着回应,
“嗯,对不起,确实喝得烂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哟。”
“是、是这样啊。嗯……一想就是……”
伊莉雅的脸通红,嘟哝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看来虽然那样子的确是想把昨晚上的丑态硬说成是清显的妄想,但果然第二次这么做便傲慢不起来了。
“伊莉雅和平时一样啊,所以没关系的,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哟。”
这么安慰道,伊莉雅用一种夹杂着害羞、难为情与倔强、固执的表情望着清显,道:
“呃、嗯……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全部,都是你的妄想……”
“是啊,我呀,喝得太多了。好啦,集中在今天的事情上吧,很重要的一天啊……”
“……嗯……我明白。”
“这里空着在这儿坐下吧?好像还有很多人会来呢。”
“……嗯。”
清显指着旁边的椅子,伊莉雅便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身体没问题吧?”
“……嗯,没事。”
“这样啊,那太好了。今天大概会飞过大瀑布吧,得保存体力啊。”
“……嗯……坂上。”
“嗯?”
伊莉雅抬起满脸通红的表情,用只有清显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对不……”
“……?”
“……起。”
(译者注:这里实际上就是将「ごめん」和「なさい」拆开了。)
宛若小鸟鸣啭般谢罪过后,便低下头,藏起她那通红的脸。
看样子是对背着她的道歉。清显只好苦笑着,
“我很高兴哟。”
“……以后,不会再要求你做那种事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