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

而尽。

  “嗯,这个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伊莉雅如是宣言道,下士官中间传来了欢呼。

  “我也要喝那个!”“莱纳,也递给我一点儿!”“我也是!”

  露露和菈菈也靠了近来,将莱纳递过的纸杯中的东西一饮而尽,全员都哈哈大笑。

  “碳酸真好喝!”“碳酸太棒了!”“殿下,请咕嘟咕嘟地喝吧!”

  眺望着那一连串的互动,清显他注意到伊莉雅的脸颊稍稍呈现出了红色。至于为什么还不清楚。莫不是将啤酒说成碳酸水递给伊莉雅了吧。

  “伊莉雅对不起,稍稍给我一下你喝的。”

  焦急地躲过了伊莉雅手中的说是碳酸水的饮料,喝了一口,清显夸张地喷了出来。

  “不是啤酒吗!莱纳,为什么连你也做这样的事情啊?!”

  “诶——很有趣嘛。”

  “伊莉雅很可怜啊!!伊莉雅,那是啤酒啊,不能喝!!”

  虽然他这么大叫道,可已经晚了,伊莉雅被露露和菈菈从两边抱着,伴随着收音机的音乐开始跳舞了。清显肩膀无力地垂了下来,

  “啊……又来了……”

  “嘛,不是很好吗。大家都很高兴的说,伊莉雅也就这么将错就错了。没法区别啤酒和碳酸水的话,这说明啊她天生就能喝酒,继承了她老爹的血脉嘛。”

  “第二天被找茬儿挑衅扇耳光的可是我的说……真是输给你们了啊……”

  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凝视着正在跳舞的伊莉雅。她脸颊早已被染得通红,显得很高兴。这样下去的话早晚会被下士官们怂恿着喝酒的,大概又会露出她那崭新的一面吧。

  “嘛,可是偶尔这样也可以吧……”

  他这样想道。正是因为伊莉雅她一直那么精神振作,偶尔这样歇口气可能比较好。谁也无法保证明天的决战结束以后还能不能像这样子喧闹了。所以,就尽情地享受现在这个时候吧。下士官们这样的心声,好像从在篝火为中心跳舞的圆圈中传达了过来。

  在闪闪发光的星空之下,一边听着以火焰为中心不断涌起的爽朗的笑声,清显的目光一直追着伊莉雅看。在这样做的同时,好像一种莫名的淡淡的心情从意识的中枢萌生了出来,而且一直浸入了身体的末端。

  “我们也跳吧,总感觉很快乐的说。”

  “是啊,我也混入其中吧!”

  被莱纳和神乐催促着,清显也加入了大家的圈子。下士官们几乎已经都烂醉如泥了,满脸通红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无所顾忌地抱着清显和伊莉雅的肩膀,一边散发出酒臭一边用散乱的步伐引导着跳舞。

  “等、等等,等一下啊,太激进了……”

  清显笑着,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只是互相碰撞着被卷入了骚动中去。对于明天决战的那种亢奋心情就那样在跳舞中发泄了出来,那大声的喧闹好像一直没有完结一样不断持续着。

  这样想着,突然好像被人从旁边拍了一下,与清显并着肩,在耳边叫道。

  “坂——上——!还结实着呢——?”

  “伊、伊莉雅。你没事吧?”

  明显是喝醉了的伊莉雅,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拍着他的额头。

  “你也给我喝!”

  她不容分说地单手按住了清显的后脑部,用嘴咬开了瓶盖,举起瓶子,将瓶底对着地面呈直角。

  “Bubebebebe”

  强行将廉价葡萄酒灌入体内,呛着了。伊莉雅咯咯地笑着,随手将瓶子从清显的嘴里拔了出来,含在自己嘴里,又一次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正如莱纳所说,好像父亲的血液已经完全解放了,成了一个出色的酒鬼。找这个势头再过一个小时的话,恐怕又会退化成幼儿,再次要他背,清显这样担心着。

  还没到一个小时,这担心就成了真。

  “坂——上——”

  用着仿佛小孩子在撒娇的声音,伊莉雅在他耳畔低吟道。

  “怎么了。”

  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沙滩上走着,回应着在背上背着的伊莉雅。

  “没有什么……只是随便叫叫……”

  在嘴里嘟哝着仿佛梦话一样的言语,她那环抱着清显从肩部一直到胸际的双手使上了力气。

  在远处,微微传来下士官们的聒噪与音乐声。篝火的光还传不到清显所在的地方,在那里只有黑暗与星光。

  ——伊莉雅啊,其实是这样的女孩子啊……

  他深刻地这样想道。尽管从小开始就受到了过分严苛的训练,被敲打成了严格的作为军人的态度,可在意识的最深处还是潜藏着无邪开朗而爱撒娇的本色,在酒精的作用下便表现了出来。

  ——只有一次,被父亲抱着,真的很高兴呢。

  想到这点,一种苦闷的心情就涌了上来,清显嘿咻一下(译者注:原文「よっこいしょ」,表示一种轻微的给自己或别人鼓劲的意味。此语在日本70年代较流行,后来以不用,再后来因为《幸运星》中的柊司曾用过而somehow再次流行过)重新将伊莉雅背了起来,再次步履蹒跚地在夜晚的沙滩上一直走向远方。

  从背后传来了伊莉雅的体温和柔软以及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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