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地,以笨拙的姿势将目光对着照相机稍稍上方的位置。
清显的心里,正流着血。
无尽的痛在心中涌起,充满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
“美绪。”
他确认了周围没有人,便对着照片,叫着那个名字。
“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不可能有回答。
“正在做什么啊。”
可是无法跟她说话。
“真想见到你啊。”
那种毫无虚假的思念,随性地化成了语言。
自从与美绪那么一别,已经将近八个月过去了。
“我啊,是个背叛者,是乌拉诺斯的间谍。”
在Air Hunt岛被破坏的那一天,在离别之际被告知的话语在脑中响起。
“我将这个岛上的情报,全部都传递给乌拉诺斯了。”
“另外Mesusu岛那件事,也是我爸爸做的。他将岛上的情报传递给了乌拉诺斯,连Odesa要塞也轻而易举地攻了下来。”
“至今为止对你说的,全都是假的。”
美绪的话语变成了刀刃,将清显身体内侧割了个七零八落。那看不见的成千上万的伤口重叠在一起,灼烧着清显的思考。
——Mesusu岛的侵略,是美绪的爸爸引荐的?
——那么,杀死我家人的……不就是美绪的家人么。
那样黑暗的思考方式,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恨意。温柔的父母,以及最喜欢的姐姐的表情在眼睑的内侧苏生了,与燃烧的Mesusu岛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不会的,假的。美绪的家人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可是连将这疑问变成问题问出来,也早已不可能了。现在的清显能做的,只有重复地几次三番地对着照片里不动的美绪,问着不可能得到答复的问题。
至少能见到的话。
见面以后,至少能说话的话。
那样的话,明明就可以将胸中的痛苦和无法消解的苦闷彻底清除的说。
“真想见你啊,美绪。”
清显今天也对着照片,嘴里念着那已经重复过几千遍的祈祷(译者吐槽:这怎么有点鲁迅先生《祝福》里的既视感……)。那毫无办法的空虚充满了全身的细胞,连自暴自弃的心情都涌了上来。
“这样的话任务结束,我要回普雷阿迪斯啦——”
如果相信美绪在临别之际所说的那句话的话,美绪现在应该在普雷阿迪斯才对。
那样的话如果能不断追着乌拉诺斯,将普雷阿迪斯捕获然后进入其中的话,说不定就能再次和美绪见面。
那只是一线希望。可是,他也只有如是相信。
“一定会再次见面,会再次见面的……”
一边这样自己鼓舞着自己,清显眺望着窗外的夜晚。心想着美绪就在那过于广大的天空的某处,现在也在为乌拉诺斯而工作,他的心就像在被烹煮一样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