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胜利的快感什么的,完全没有。有的只有不甘。
——难道说知道这个战技吗。
知道卡纳席翁会使用卡斯滕回旋的敌人应该不会有。要问为什么,因为他将迄今所有追上来的敌机,都用这个技能给击落了。只要见到卡斯滕回旋,就意味着不久那个敌人就该死了。
明明应该如此,却被看破了。
“……呣……”
那无法言明的不甘,在喉咙中变成了那样的声音。
眼见着,从搭乘席被抛出的敌方飞行员张开了降落伞,缓缓地开始下降了。卡纳席翁推下了驾驶杆,在那飞行员的周围缓缓地盘旋着。
——是女的,还很年轻。
令人吃惊的是,驾驶者是一个长头发的少女。她正并着修长的双腿向着前方甩下,那教科书一般的跳伞动作。好像还有意识,那细长而清秀的眼睛中向卡纳席翁投出锐利的视线。
是个美丽的少女。
卡纳席翁把持不住了,不仅仅拥有如此美丽的外表,而且作为飞行员的资质也那么出色。
好像感觉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乌拉诺斯空军的机关志中发表过的,被称为“埃利亚多尔之七人”的年轻士官中的一人。
——卡斯滕·克莱施密特的独生女吗。
恐怕没有错吧。那报导的照片中刊登出的那鲜艳红发的少女,与现在正在跳伞的少女的外貌是一致的。
——要杀掉吗。
如果用翼端挂住伞,或者用机枪射击的话,这个少女就会当场死亡。
将这美丽的少女的性命握在手心这件事,让卡纳席翁无比满足。
他执著地,仿佛要玩弄她一样,卡纳席翁在无法动弹的少女周围缓缓地回旋着,观赏着凄惨的败者的跳伞。
她应该已经理解了自己的命已经被放在砧板上,不停地被玩弄着吧。无防备地在半空中飘浮的少女,用着坚毅的眼神向卡纳席翁瞪视过来。
——等那个女的追上我,前来讨伐的时候,要将她变成我的东西。
他冷不防地想着那样的事情。
作为游戏来说这真是快乐的事。屈辱的败北刻印在这才华横溢的少女身上,赶超自己,等成熟以后再给予其更加惨痛的败北。他想将那不断积累的努力一脚踢飞,眺望着那因为不甘而扭曲的少女的哭脸,沉醉在自己的伟大之中。
卡纳席翁打开挡风,将丑陋的自己的容貌曝露在少女面前。
在那绷带下,露出了那被烧烂的笑容。
少女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扭曲了。对于在“空之王”卡斯滕·克莱施密特的英才教育下长大的少女,这是无法忍耐的屈辱吧。
——赶超我吧,用上你的全部精力。
——将我,填满你的思维。
——拼尽你的人生来追逐我,在那最后失败吧。
——在成为凄惨的败者的最后,我将拔除你的梦想和希望,而你就成为我的东西吧。
想着那样无言的话语被泼到少女的全身,卡纳席翁翻转了机翼。仿佛就把那少女当成小笨蛋一样,好几次晃了晃机翼,黑豹回到了战斗空域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在十字岬面前的高台上,蜂鸟停下了摩托回头看着美绪。
“……我去搅乱军警的视线,在此之后你一个人走。”
“……诶?”
“从十字岬降下的那片岩石,用这个打信号弹。为了回收意外着陆兵员的飞艇应该会在这儿降落。乘上那个,逃走吧。”
美绪在后座上僵住了,一动也不动。蜂鸟凝视着道路前方,冷淡地告知。
“你已经逃亡这件事,应该已经被军警知道了。全岛的警官都在找你。如果被目击到和你在一起,我的真实身份也会被怀疑的。我今后还要留在士官学校,继续执行任务。”
一口气这么说完,用下颚颐使着不动的美绪。
“快下来。”
美绪默默地,从后座下来了。然后从高台上远望着岛上的景观。
在空中激烈的空战还在继续着。敌我双方的很多机体一边吐出黑烟一边坠落,在地表变成了火焰之花。那燃着的市区、军港以及对空炮台,都不由分说地在美绪的瞳孔中描绘了出来。
“这些,都是借我们之手做的?”
“啊。伴随着我传递的情报,将这个岛的战斗力无力化的作战计划也制定了出来。是你帮助了我,和我同罪。”
“……这样……确实呢。”
美绪默默地,任由高台上的风吹拂着。
然后闭上了眼睛,好像考虑着什么一样,转向了蜂鸟。
“那个。”
那翡翠色的瞳孔中,寄宿着已经死绝的灵魂的颜色。
“杀了我吧。”
风刮了过来,抚摸着美绪金色的头发。
“杀人什么的,你不是能若无其事地做嘛?你也说过我是累赘吧。那样的话,快杀了我呀。”